云昭木然地歪头,长发自肩头滑落,低垂到她的撑在床上的手背上。
她自然清楚他说的是谁,之前那些虐待原身的人今日来死的死伤的伤,唯一幸免的只有母家势力强横的柳贵妃。
饶是如此,柳贵妃如今将她也和老鼠见了猫似得,乖巧地就差跪在她面前为她提裙。
可云昭却无半点放松之意,她看着这个原身的父皇,只想将他的头拧下来塞到玲珑球里。
系统零零被她身上的杀气吓得心惊胆战,唯恐一不小心跟着遭了殃。
这个小世界的大人,略暴躁!
“……那些舒疤膏用了难道一点效用都没有?”皇上絮絮叨叨地问,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轻易看穿他这幅皮囊下的阴暗,云昭笑的单纯,她撩起帷幔坐起,嘟着嘴巴说:“医女说要好久才能消除呢!”
她又说:“父皇怎么来了也不叫人通传呀!”
“父皇就是来看看你。”皇上慈和地说,目光从云昭面上一扫而过,又惋惜地叹气。
“你还是太瘦了。”皇上遗憾地摇头,隐晦地目光上下打量着云昭。
忍下想要将玲珑球塞到他眼眶里的冲动,云昭抬手挥动了下袖子,轻声笑着:“瘦了就不像母后了吗?”
皇上也笑着说:“你母后是要丰腴些。”
云昭便乐了:“父皇不给我饭吃,我自然要比母后瘦一些。”
“是父皇的错。”皇上毫不犹豫地说,又保证:“那些叫骊珠饿肚子的人,永远也吃不上饭了。”
“父皇。”云昭忽而收起了所有笑容:“还漏了一个呢。”
她坐在床边矜冷地扬起下巴,眼神虚虚地落在皇上身上,目光里多了几分咄咄逼人之势。
“您分明清楚,害父皇一直见不到我的是她,害我不像母后的也是她。”云昭步步紧逼“甚至害母后死去的还是她。”
皇后的死素来是个禁忌,无人敢谈的禁忌。
方才还满脸慈爱愧疚的皇上在瞬间变了脸,他阴翳地盯着云昭,似乎这样便能将她逼回去。
对这种暗含威胁的眼神视若无睹,云昭说的风轻云淡。
“难道您不想将害了您心上之人的凶手踩在泥土里吗?”
云昭始终未动,她无声地笑了:“父皇,我能帮您。”
她对着皇上伸出手:“还是您甘心一辈子当一个傀儡皇帝?”
自然是不甘心地!皇上不禁起身,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似乎是被蛊惑了,竟踉跄着上前一步。
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坐在床上,笑着对他伸出了手。
——别怕,我来帮你。
她帮着他一步步往上爬,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又成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个。
可她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长宁阁的人呢?
皇上一个没站稳,差点真的抓住了云昭的手。
他看着这个音容样貌都和皇后如出一辙的女子,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还好,她不是她!
眼前的这一个,身上有他的血脉,且自小被蹉跎,无论是在前朝和后宫皆无半点势力。
这个女子,唯有依附他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