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酒已经洒了大半,在木制方桌上滚着。
从桌角不断顺着边缘流下,滴答滴答带了一片酒香。
雷曼趴在桌上,双颊泛红,已经酩酊大醉,手里握着那酒壶,艰难抬起身子往嘴里倒了倒,却发觉里面已经滴酒未剩。
打了个酒嗝,他的不耐的啧一声,将酒壶重重摔在桌面上,冲外面喊道
“酒呢!来酒!”
有人应声而进,脚步很轻,带进来一些簌簌的夜风,将一壶温好的酒放到桌上。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雷曼微顿,没有抬头,短暂的沉默过后,将酒壶里的酒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接着一饮而下。
过呛的感觉滑过咽喉,雷曼头上晕厥更甚,却还是嗤笑一声
“怎么?燕迴派你来看我的笑话的?”
他身后,郑雪怡擦擦方才端酒的手,脸色晦暗不明,就这灯光,眉眼十分晦暗
“并不。”
转到雷曼对面坐好,她表情正色
“我是不是燕公子的人,你比谁都要清楚。”
“是这样的。”
她从怀里将那布包推到雷曼面前
“我们主子说了,不至于把人逼近了。”
“做事留一线,往后至于见不见……倒是另说。”
到此雷曼也是酒醒了一些,上次见这个女人时她异常凶狠,举着刀只离自己半步之遥,出手丝毫不见犹豫。
如今如此淡然的坐在对面说着这些,倒是有些令人惊奇。
将那布包拿起,往里看了看。
只是一堆黑色粉末,并没有什么大不同,刚想将布包甩给郑雪怡,那黑色粉末的味道扑鼻而来,竟让雷曼一时间白了脸色。
“这是……这……”
“这是什么,雷曼王子比我们清楚。”
既然东西已经交到雷曼的手里,郑雪怡便站起身要走,居高临下的看着醉醺醺的雷曼
“主子说了,东西已经送来了,雷曼王子想方设法的想劫走林颂为的不就是这东西吗?”
“她干脆好人做到底,直接将成品给你,不过至于用不用,都看王子怎么打算了。”
脚步生风,这雷曼的模样郑雪怡多看一分都有些膈应,到门口时又停住,转过头来
“对了,主子还说了,王子不用再打林颂的主意。”
“你对林颂下的那些东西,都已经被我们主子解了大半,恐怕就算现在您将林颂得手,也已经达不到您想要的条件了。”
听及此雷曼脸色又裂几分。
那林颂身体里混杂了多少蛊虫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那种情况,谈何解来说?
不过……
握着手里的布包,他的嘴唇竟然有些发抖起来。
这种蛊,已经几十年没人能练出来了……
如果是这个人……说解蛊,倒也不是真的不可能……
在西域,他的蛊术堪称绝顶,却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这晋楚,碰到如此一人。
传说中的苗疆种族已经归隐,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一股奇特的想法在他心中流动起来,面色甚至自己都没发觉的阴沉。
看雷曼的样子,郑雪怡目光沉了沉,转身推开门离去。
……
郑雪怡走后,雷曼才彻底观察起这布包。
内心一番云涌之后,他心中也逐渐平静,掂了掂布包衬些思量。
越难的蛊术,需要付出的东西就越多。
而这个蛊,其实和林颂现在的代价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