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啊---开门----”
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一夜之间,整个猧娅族会被灭亡。
不知敲了多久,空气中弥漫的鲜血越来越浓郁,唐宁宁挨着城门跌软在地,滑落了下去。
片刻,她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都是她,是她害了猧娅族的所有人,是她连累了族人。
她罪该万死。
战争!可怕的战争!
满目苍夷,生灵涂炭。
唐宁宁从未有如今这一刻,这么痛恨开战,这么痛恨战争。
“塔娜?是你们吗?”突然,唐宁宁好像听到了伊莫的声音,她抹了把泪,震惊的回头。
可城门依旧紧紧的关闭着,似乎是她出现了错觉。
“伊莫!是我,唐宁宁,你们是不是还活着---”
唐宁宁扒着城门,拼命的哭喊,手上流的鲜血染在城门上,甚为吓人。
塔娜小跑着跑了过来,看到疯狂拔门的唐宁宁,哭道,“宁姐姐,你的手---”
“塔娜,他们没有死,还有人活着,我听到了伊莫的声音--”
塔娜不敢相信,可她也开始跟着唐宁宁推,想要打开紧闭的城门。
突然,城门开了,露出了一个小缝隙。
是伊莫,他的身上、头上都缠着纱布,胳膊上的血还在流着,看到了平安回来的唐宁宁,大喜,“快,开城门,是神女回来了。”
城门大开。
唐宁宁震惊的看去,整个族内,生灵涂炭,受伤的人众多,道路上,满是鲜血和受伤的将士,残破的房屋,满地的狼藉。
“是漠北族的人夜里突然偷袭,我们在城墙上奋死抵抗,但还是伤亡惨重,一夜内,死了很多人,赛罕大人和巴根大人也都受了很重的伤,被族人拉去医治了,我们一直守着,就是怕漠北人卷土重来。”
“多亏了神女的妙计,我们昨夜里才不至于损伤太惨重。”
唐宁宁忍下悲坳,问道,“死了多少人?”
伊莫,‘还没来得及统计,不敢出去,昨天夜里被袭,好多将士都掉下了城墙,还有拼死抵抗的女人和老人,也有死亡。’
他们族人不多,漠北族大规模来袭,身为族内的一份子,好多拿不动剑的人也都来帮忙。
唐宁宁静静的站着,看着悲坳大哭的族人、满是鲜血的城内,到处都弥漫着战争过后的恐怖,她忍不住握拳,双眼赤红。
“伊莫哥哥,你快去包扎吧,又流血了。”
塔娜带着伊莫走后,唐宁宁收拾心情,也去帮忙了,这一天,她仿佛看到了前世军中的生活,仿佛回到了当年在黑三角的恐怖。
军人的那股子感情又油然而生,她不想在看到这么多的伤痛,不想看到生离死别的痛苦,她想要一个和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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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根是第二日醒的,先是吩咐人将死亡人数统计出来,找到尸体埋骨做坟,又给死了将士的家发了许多牛羊马匹,以示慰问。
还让人加强城门的守卫,防止漠北人再来偷袭。又吩咐人去找了唐宁宁。
“去,把神女找来。”
这是唐宁宁来了猧娅族,第一次进王宫。
就跟大周的皇宫似的,但没有那么奢华,也不是很大,但每一处,都彰显着游牧民族的霸气,特别是王宫殿上的那把刀,有点类似于蒙古刀,刃用好钢,柄是用牛角、红木做成的,上面刻有一种古老的花纹,中间还嵌有珊瑚大珠,寒光凛冽。
巴根就站在殿上,正在抬头看着那把刀。
听到唐宁宁进来的脚步声,他缓慢转过身来,疲惫的面容看起来很沧桑,“来了。”
‘见过巴根大人。’
巴根看着她的礼,淡淡道,“自从王死了后,族内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早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神女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唐宁宁没说话,站在殿上。
巴根也不管她,突然晃悠悠的坐下,看着她说了起来。
“我们大漠分为好多族群,其中漠北族最为强悍,他们有好几十万的兵马,军械充足、兵力充足,吞并了大漠好多的族群。”
‘自从他们南下,连我们这些靠近大周的小族都不放过,烧杀抢掠,你看到战争的残酷了吗?这却不过是冰山一角,每日,都在上演着生死。’
“矿山的奴隶死了一批又一批,他们需要源源不断的人补充进去,咱们族,恐怕还会再被袭击,抓人去充当劳力。”
唐宁宁打断了巴根的话,“您说,想要怎么做?”
巴根脸有些愧色,但还是说道,“我早就听闻大周兵法奇妙,善用阵法,神女既是大周人,也一定会,还请您能够出手帮助。”
说着,巴根竟然从殿上取出了一条白色的帛绸,约五寸,两端有拔丝,约半寸许,上面绣着一把刀的图案。
“哈达?”
听到唐宁宁的话,巴根有些许的惊讶,“你认识?”
唐宁宁当然知道,这哈达是塞外人最尊贵的礼仪,被王赠与哈达的人,会是这个族群里最至高无上的客人。
没想到,为了她能够出手相助,巴根会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她。
“这是王留下的最后一件哈达,请您务必收下。”说着,还要双腿下跪,两手将东西高举在头顶。
唐宁宁立马阻止了,将人扶了起来。
“巴根大人快请起,当初族内收留了我,这也是我应该报答的。”
看到唐宁宁同意了,巴根十分震惊,在大漠人的眼里,想要学得大周人的兵法,一定是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珍贵的东西,可是,几次战争下来,他们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根本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去交换。
但神女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巴根一个大男人,忍不住难受。
“这大周的兵法,我确实不是很熟,但我知道一种阵法,专门可以对付骑兵。”
漠北族的人十分擅长骑兵,唐宁宁早就在想了。
“什么阵法?”巴根激动道。
唐宁宁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轻声道,“把赛罕大人叫过来吧,还有族内勇猛的武士,一起喊来,一并说着听。”
巴根自然没有异议。
人很快就都被喊来了,赛罕受的伤最重,可听到了唐宁宁有对付骑兵的阵法,非要来听。
“快说,是什么阵法?”
唐宁宁厉目,“却月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