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愿听到这个消息。
“放肆!红菱,谁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你家小姐好好的,怎么可能没了!”
说话间,皇帝踏入里面的寝殿,速度极快,好像是为了要证明什么。
他面色阴沉,却又压抑着,不让自己彻底发泄出来。
目光中,女子躺在皇上。
此时此刻,沈珺终于看清了。
床上面色枯槁的女子正是顾清苒,而这年轻的帝王就是自己。
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沈珺掀开被子,一眼便瞧见了顾清苒右脚脚腕上的那一串铃铛。
正是他见过的,紫金铃铛。
“苒苒,你素来诡计多端又喜算计,今日必定是你一手策划的。”
“朕知道,这几个月必定是委屈你了,你快醒醒,不是要同朕看雪吗?”
“方才朕丢下大军回来,刚入城,便看到了大雪纷飞,你是喜欢下雪的。”
“前两年没能陪你,你心里难受吧?快起来,朕带你去看雪去,咱们还能堆雪人。”
沈珺平静地开口,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床上的顾清苒还是静静地闭上眼,嘴角似乎挂着浅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容即便消瘦,却还是那么美丽,像是睡着了一般。
瞧着顾清苒没反应,沈珺伸手,将她的手捧在掌心,又移到脸上。
“听话好不好,苒苒,我记得你喜欢殿前的那一棵歪脖子枣树,今日下雪,我们过去坐坐,你舍得放过这等美景?”
“你这个傻丫头,其实向来不懂算计,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心里想的是什么,我都知道。”
整个寝殿里,回荡着沈珺沙哑的声音。
他从一开始的自称为朕,再到后面自称我,若是被那没了呼吸的人听到,应当是会高兴的。
“皇上,您别这样,小姐已经去了,她心心念念等着您的。只是,没能撑到您回来,便没了。”红菱哭着道。
沈珺冷哼,“胡说八道,别以为你是苒苒贴身丫鬟,朕就不会杀你。”
说完,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将一身宫装的顾清苒抱起。
“苒苒,我们去母后生前的宫里,我带你去坐秋千好不好?”
宫人目送沈珺抱着顾清苒的遗体往前走,一路上只有他留下的杂乱脚印,雪花飘散。
沈珺抱着顾清苒到了太后宫中,一身风雪,衣衫湿透,靴子里也满是冰雪,但他没有用内力驱寒,任由风霜吹痛脸颊,手臂冷得没了直觉,怀里的顾清苒却不舍得放下。
“傻瓜,你以为我不在乎你,其实我只是心里别扭不愿承认罢了。”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苒苒,我不信这些,但为了你,我愿意妥协。”
雪越下越大,沈珺抱着顾清苒的身体,只有僵硬和寒冷,他想用他的身体温暖她。
“小骗子,不是说过这辈子要与我到老?你看,今日我们已经一同淋雪,以后便要一起白头的,你可不能丢下我。”
“苒苒别走,求你了。”
说到这里,沈珺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疼痛至心口开始蔓延至全身,呼吸困难。
泪水一滴滴落到顾清苒的脸上,任由沈珺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梦境结束,沈珺坐起身来,摸了摸心口,似乎还残留那种心痛。
脸上一阵凉意,入手冰凉。
他竟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