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已经建立了完整的防御体系,按照开拓律法,现在有资格向王室报备领地,然后等待王室审核,等上面的事情都办完后,你还得去王都一趟。”
完全不顾德博拉的幽怨眼神,西蒙又吩咐道。
“向王室报备领地,需要领地信息,详细地图,以及防御设施和兵力分布,这些你都准备好了?”德博拉有些蛋疼的问道。
“为什么要我去准备?”西蒙看向德博拉,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些不应该是你去准备吗?”
“卧、槽!”德博拉被雷的外焦里嫩,要做这么多事情,当他是无情的干活机器吗?
咽口唾沫,德博拉失魂落魄,仿佛认命般的问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有!”西蒙笑了笑,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去王都的时候,还要招揽一些行政人才,新领地这么多事情,我看你也有些忙不过来。”
“呵呵。”德博拉脸庞抽动,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我真还是要谢谢您啊!”
没有其他事情,德博拉转身准备离去,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扭头看向西蒙,肃然道:“新领地,应该叫什么?”
西蒙眺望远处的巍峨山脉,目光闪烁的喃喃道:“就叫新法吧!”
“新法?”显然不理解其蕴含的意义,德博拉皱着眉头品味道。
“对,新的律法,新的制度,我要开辟出一片人间净土,我的领地内,容不得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容不得那些无法无天的贵族,所有人都必须要被律法约束!”
仿佛是想通了某个信念,西蒙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他的行事风格看起来,就是一个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可实际上,身为穿越者,他一直都在用某种旁观者视角,冷眼看着这个世界,就如同在屏幕前操纵游戏角色一样。
只不过,因为不想被人察觉异常,他将那颗天生淡漠之心,深深隐藏了起来。
直到什么时候,他才开始改变的?
是了,是在被罗伦威胁,所以毫不顾虑的击杀,那名叫马德琳的可怜女孩时!
在冒险小镇历练中,这个女孩曾在补充物资方面,给了他们很大帮助。
但是就因为罗伦想让西蒙服软,就因为胡德家族想要击垮豪克家族的意志,就因为两个贵族家族的较量,这个可怜的少女被罗伦摆上棋盘,然后被他毫不留情的粉碎。
从那一刻,西蒙那颗深埋起来冰冷心脏,终于才有所触动。
是在王都贫民区遭受袭击,因为遭受过他的小恩惠,所以独眼毫不犹豫的引开食尸鬼,但他们却因为各自有事,任由独眼的老母亲饿死时!
独眼用生命救了他们所有人,可他们所有人,王室公主、教会圣子,帮派老大,却连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都没能做到。
当走入简陋狭隘的房间,当掀开卧房帷布,见到老人遗体的那刻,西蒙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愤怒了,他恨这个世界的残忍,恨命运对底层民众的不公,更恨自身的无耻和无能为力。
所以,王都才有了扶贫基地,数万名贫民有了生计,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不用再饥一顿、饱一顿,不用就因为一点小病,没钱医治拖成大病,最后悲惨离世。
最后,在离别之际,艾瑞娜的深情流露,彻底打开了他的心房。
对公主殿下的那一吻,又何尝不是他放下所有冷漠和戒备,跨步上前,穿过冰冷屏幕,从一名游戏玩家变成游戏角色,彻底融入到了这个红尘游戏当中。
因此,虽然是在给自己攒聘礼,但他也想让生活在新领地的民众,安居乐业、富足安康,不受傲慢贵族的欺压,不受腐败官员的搜刮,仅靠自身的勤劳双手,撑起通往美好生活的明天。
而这些一切一切的前提,就在于更加公正周密的律法,更加完善的行政司法体系,照搬这个世界的律法,永远都只能培养出,傲慢贪婪的贵族,和腐败滥权的官员。
西蒙是只有一个人,可在他的脑海当中,有着蓝星无数变革之士,流血牺牲、集思广益,才勉强建立起的公正律法、制度。
这些律法、制度,西蒙不打算完全复刻出来,因为有些根本不符合实际,但只要最关键的几点做好,那生活在新领地的民众,将会得到十倍百倍的幸福。
当然,他也没有这么伟大,这些都是顺势而为,私心也占了很大比例。
当这些律法、制度实施后,只要有足够多的民众,再加上他本人的炼金技术和蓝星知识,领地必然会蓬勃发展,他才有更大把握让王室觉得,或许将艾瑞娜嫁给他,所得到的利益会更多。
因此,他的领地,必须要实行新的律法,和新的行政司法制度。
所以,领地名为,新法!
德博拉带着惊骇离去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人类总是会排除异端,如今天下皆黑,蛮横贪婪的贵族,联合腐败堕落的官员,或者说这完全就是同一种人,因为在这个时代,贵族和官员大都是亲族,从底层民众手中搜刮任何可以搜刮财富。
财物,土地,美色,劳动力,只要是他们想,民众就必须要把这些东西献给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西蒙却想要新领地唯我独白,阻力和难度可想而知,所有利益既得者,都会想着法的给新领地下绊子。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新律法一旦推广,他们将会失去一切特权。
不能强令民众多交税;不能通过各种手段兼并民众的土地;不能看中谁家的女儿,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带回家享用,不能强迫民众替他们劳作,等等等等。
明枪暗箭、陷阱污蔑,甚至还有底层民众对新法的不信任,德博拉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西蒙要冒着这么大风险,还有从哪里来的自信,和整个世界为敌!
西蒙站在清晨的城墙上,天际太阳初升,一缕光芒掠过巍峨山脉,刺破阴影,照射在他身上。
“好刺眼的光芒啊!照的人睁不开眼,直视便会流泪。”他闭上眼睛,微不可查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