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族公主还是站在那里,身躯没有从原来的地方移动半分,在她身后,那座血钟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凝望着那女子的背影。
不知怎么,这个绝世的女子,此刻看上去脸色与神情,竟是那样的疲惫,像是刚才那一剑,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与体力。
她幽幽低着头,眼光漠然,望着不知名处,不知多少时候,她才缓缓抬起头,看往自己的前方。
那个男子!
那个如同疯子一般的男子!
那个沉默如铁的男子……
那样一双眼眸,默默的注视着她,没有杀气,没有愤怒,也没有爱惜与温柔。
鲛人族公主身子不为人知的颤抖了一下,那般轻微,甚至连她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是随之而来的是,那胸口突然几乎令她弯腰倒地的痛楚,似世间最锋利的钢针,在深心对穿而过。
她苍白如雪的脸,突然红了,身躯轻轻摇晃,在眉头微微皱起的那一刻,在她似还要咬牙坚忍的那个时候,却忽然闭上了眼,弯下了腰。
沧溟“嘶”的一声轻鸣,倒插在地,鲛人族公主扶着剑柄,吐了一小口鲜血,倒溅在秋水般的剑刃之上。
血,渐渐的凝结成珠,依附在沧溟光滑的剑刃上,轻轻颤抖,然后,悄然滑落。
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在沉尸池海域的上空,晃晃悠悠的掠过了,风中还带有几声轻哨声。
黑气散尽,此刻魔化季强状如癫狂的笑了。
血!
是血!
那鲜红流动的液体,深深刺激着魔化季强那脆弱的神经,他看不到白衣楚楚,艰难支撑的鲛人族公主。
凶残的双眸,血色更加赤红。
他看到的只是一片血红,悠悠血钟,隆隆震响!
他咬牙,露齿,狞笑却孤傲,决绝而桀骜,奋然向前行去。那血钟,就在前方,纵然是无底深渊,他也要向它冲去。
数十年的锥心痛处,怎能一朝释然?
便在这个时候,鲛人族公主忽然站起身来,虽然她的脸色看上去越发的苍白,但声音依旧清脆动人。
“站住!”
魔化季强身子顿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双眸殷红的看了她几眼,阴森的说道:“你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