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的目光一起聚来,吴皇带着疑问,道:“准!”
吴过道:“现黄河水汛,以阮庆将军统兵之能,我吴国将士又擅水战,异族自极北草原而来,不谙水性,虽有兵战之力悬殊,但尚可抵挡,此时倒不急于出兵增援。儿臣听闻,每年战事最紧便是秋冬黄河水少之时,现还有半年时间,我国可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太子乃国之储君,不可轻离,金羽铁骑乃我吴国王牌,也应留守都城,待到秋冬之时,若越城、江口、温岭有可调之兵,儿臣便率军北上,若无兵力,儿臣便率都城兵马以援。另外,蔡中丞的提议,儿臣以为可行,潜一使者至陈国借兵,现有同盟之约在,可陈以利害,陈国为中原强国,况济北战场向来清闲,而我吴国领地尽在江南,此番应盟约北上千里守卫黄河战线,已是仁义尽致,若北海失守,首当其冲的便是陈国,我国盟约职责已尽,大可退回江南,我相信以陈国的眼界和兵力,当不至于坐视不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一时间朝上竟鸦雀无声,吴皇细细斟酌吴过的话,过了良久,才开口道:“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一中年矮瘦的男子站了出来,说道:“军武之事除了阮家诸将,便只有两位殿下可以谈论,我等文臣实无计可为,阮家幼子阮昀自幼伴读在吴过殿下身边,料想殿下对北海的局势最为了解,臣相信殿下的判断。这出使陈国的计策原是微臣提出,若陛下首肯,微臣愿执行此策。”
原来他就是蔡中丞蔡遥,倒是其貌不扬,吴过以前竟没注意过他,听其言谈倒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感。
“准了!”多日来但凡提出一个议案,便有无数人出来推翻,像今天这样吴过说出想法,有人愿去执行的情况还是数月来头一次见,吴皇的面上浮现一丝轻松地笑意。
“殿下方才所言,要用半年时间来恢复国力,可人口兵力的恢复,岂是半年可以做到的,若秋冬之时再以都城兵马援往北地,吴国国力危矣。现有强敌在外,中原四国尚能团结,若退敌之后,陈国趁虚而入,我吴国如何自保?”一个年迈的老者站出来说道。
又一个来说利弊的,吴过冷着脸问道:“阁下可有更好的提策?”
“这……”老者一愣,悻悻低声道了声:“没有。”便退了回去。
老者的话自有其道理,不过眼下兼顾不得,若是能有更好的办法……吴过思考片刻,忽又道:“父皇,儿臣记得昔日南越作乱,故温岭以南设置关卡,不与南越往来,眼下可开关,以耕地相赠收取税赋,吸引南越人入境,短期内既可充实劳力和粮仓,亦可作长远打算,教化南越蛮夷,以保边境安宁。”
吴皇沉思片刻,有些疑虑,说道:“南越虽生产力弱,但野性难驯,若要开关,需得有一武将镇守温岭,可如今阮家诸将皆在北海,朝中无领兵之人。对了,你身边的那个阮昀如何?他今年也成年了,常听皇后提起,说这孩子是阮家最聪明的,把书库都读遍了,派他去温岭带兵,监护开关政令可否?”
吴过接到:“父皇,此策既由儿臣提出,自应由儿臣前往,阮昀虽博览书库,但不通武事,开关尚有诸多政务,阮昀可作儿臣副手。”
“诸卿可有异议?”吴皇扫视众人,见无人站出来反驳,笑哼了一声,道:“既如此,便依皇儿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