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吴过刚进入偏殿,便听到先雪的呼声。林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他的膝盖处用纱布包裹着,满是血迹,膝盖以下却什么都没有了,听闻是被一刀斩断了双腿,吴过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情景,只觉心中刺痛,如鲠在咽。
医官上前来向吴过报告:“殿下,林将军的性命已无大碍,只是日后不能行走了。”
先雪伏在林山身上抽泣,闻言起身来,行至吴过面前,问道:“听闻北海全军覆灭,敢问殿下,吴国是战!是和!还是降!”
在朝堂上时,老臣的谏言吴皇似乎颇为意动,可吴过没有。不战便是请和,于公,请和之后,纵外敌退去,中原各国也会对半途而废的吴国起轻视之意,这不仅是颜面,更是国之尊严,他相信父皇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应允;于私,林山双腿被斩,阮昀父兄皆亡,这个仇,他如何能视而不见,此后又将如何面对林山、先雪和阮昀。
领兵之人,吴国还有两人,一是太子吴瀚,二便是吴过。两人自小都是在军营磨炼,也是阮庆亲手调教出来的,虽未曾实战,但也绝非纸上谈兵之辈。吴国虽三城兵力已尽,但都城的根本还未动,皇家禁军还在,此时言败,还太早了。
“战!”吴过这一字,如千斤坠地,说出口来,便觉心中压力尽释,随即燃起了斗志,身上的血液似要沸腾一般。
“好!”先雪秀眸一闭,一股巨大的能量自身体爆散,将吴过逼退了数步,门窗也被这股力量冲碎。
“阿雪,不要!”林山似乎醒了过来,抬起手,用微弱的声音唤道:“你现在还未圆满,强行越境必会自损。”
先雪似乎没有听到,忽双手摊开,将方才的外放之力尽数收回于两手之间,略以调息,睁开眼睛,向吴过行一拜礼,道:“先雪已入大乘之境,愿随殿下出战!”
“阿雪!”林山又呼喊了声,先雪闻言回到床边,见林山醒来,面上挂着笑,眼中却噙着泪。
“先雪姑娘,你先照顾林将军,朝堂还在议事,我需过去了。”吴过见林山性命保住了,也不在此打扰她兄妹二人,便先行离开,再回殿中。
“陛下,我军虽败,但亦将异族渡河船只尽数摧毁,现应尽早潜使向联盟说明,由其他国家接手,或可解北海之危,若再迟些,异族造好船只渡河,深入中原腹地,局势危矣。”
“父皇不可,金羽铁骑还在,都城的兵马也还未动,岂能言败!”太子吴瀚谏道。
“都城兵马可保我吴国根本,况现在已无领兵之人,如何再战啊,陛下!”
殿中争执不休,吴皇也万般难决,正当这时,自殿外响起一道如金如石的重声:“谁说已无领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