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又不是我家的,里面牛鬼蛇神一大堆,我这头命令刚下,保不准立马就有人去贾府告密了。”周指挥摊摊手。
确实,按着大宋朝廷的尿性,任何衙门都讲究制衡,很少有人能真的做到说一不二。
林彻看不得漂亮小姐姐难过,便开口道,“大宋这边查不到,你就不会换个角度,想法子从蒙古那边查么,只要知道你老爹去蒙古军营的目的,也就能大致猜出死因了。”
他一说完,绾绾和周指挥都是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林彻却又再说道,“其实,我觉得都不用查了,据我所知,贾似道确实私下与忽必烈签订和约,表示愿意称臣、岁奉二十万两银、绢二十万匹。”
“果真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人弹劾他?”绾绾兴奋道。
林彻眼睛一瞥,淡淡道,“没用的,以贾似道的权势,弹劾不过挠痒痒,别说没有确实证据,就算有,他也完全可以说是惑敌之计,反正蒙古兵确实是退了,还不是任由他怎么说就怎么算。”
这时候虎子拿着酒进来了,林彻便安慰再次失落起来的绾绾,“你也别灰心,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奸相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父亲既然已经去世了,但想必他一定不希望你为了替他报仇,而以身犯险,他恐怕更希望的是你过得平安喜乐。”
说完,林彻便示意虎子把酒给三人倒上。
“庆哥儿这话说得在理,你这孩子别再这么执着了。”
周指挥也附和着说道,却突然闻到浓烈的酒香,不由端起杯子,“咦?这就是庆哥儿说的美酒?确实很香!”
他还细细闻着呢,那便绾绾就端起酒杯,掀起一点面纱,送到嘴边,一口就干掉了。
林彻那么一打眼,恰好看到绾绾那细嫩挺直的脖子,还有秀气径直的下巴,心中不由嘀咕,嚯,还真是个妖精,就露这么一点点就勾人摄魄的,还好我意志坚定。
绾绾喝完,放下酒杯,喃喃道,“不去给爹爹报仇,我也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了。”
你个女儿家家的,还要做什么,找个好夫君嫁了,难道不香么。
林彻虽然这样想,但是从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想在临安开间酒楼,不知道绾绾师姐有没有兴趣掌舵啊。”
正在林彻接待客人时,陆秀夫与文天祥也已经聊了很久了,他们对林彻昨晚所说之梦,也详细讨论过。
“履善兄,既然你我都认为,林贤侄所说之事起码有七八成可信度,那我们该做点什么呢?”
陆秀夫捂着脑门,宿醉让他感觉身上很是疲累,但是内心却又感到狂躁。
文天祥沉吟道,“我思索良久,觉得昨晚彻哥儿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如今的朝堂,偏安享乐之风盛行,基本都没有进取心了,而且贾似道独揽朝政,偏偏官家对他极为信任,我们若是和他政争,基本毫无胜算,如果,官家真的像彻哥儿说的那样,过几个月就殡天了,当今太子即位的话,贾似道的权势只会更胜以往。”
陆秀夫点头叹道,“是啊,当今太子,虽然不是官家的骨肉,却是与官家血缘最近的侄子,偏偏还在娘胎里,便被打胎药摧残了,已中药毒,天生体弱,手足发软,很晚才会走路,七岁才会说话,智力低于常人,即使官家为他配备了良师,精心教导,仍不能使他开窍,等他登基之后,根本无法调理朝政,贾似道凭借拥立之功,怕是真的权倾朝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