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家里,姜文芝和小孩没有睡觉,宁孟钢疼惜地将小孩放在自己脖子上,不顾才下机的体弱,按小孩要求,扛着在客厅、楼上、下跑了几个回合,直到他自己感到己经力不从心后,才将小孩放下。姜文芝不停地劝小孩下来,可小孩哪知道,负重的老爸是个病人,在她现在幼小的心里,老爸是山一样的存在。放下小孩后,姜文芝己经将鸡蛋剥好,去了蛋黄,小孩一定要和他分享一个,同时说:“爸爸,我说的,你要是吃蛋黄,扛我多远都不会累了,不听话,快吃。”边说边用稚嫩的手将蛋黄送到了宁孟钢的面前,姜文芝接了过去。她说:“下次还是要多煮一个,她天天晚饭不吃,就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宁孟钢看看面前的女人和孩子,他有一丝歉疚,自己的身体能撑多久?他真的不敢想,面前这么好的女人、孩子,自己怎么可能放心撒手。眼泪有点想出来,他到卫生间擦了一下脸,回来后对着女儿说:“我吃蛋黄,和宁玟一样听话,不挑食。”说完,象征性地吃了一口。
姜文芝比宁孟钢小几岁,自从嫁给他后,一点委屈没有受过,两个人甚至没有吵过架,她年轻时的长相和方璟极相似,至今身材保持的还是相当的好。宁孟钢在女儿的邀请下,没有回到自己房间,就在主卧的床上睡下了,手中的暖似极了姚冬玲的热,也和想象中的方璟吻合,姜文芝柔声说:“小孩大了,你也累了,睡吧。”宁孟钢听话地进入了梦乡,他的习惯是早上,姜文芝知道。
第二天一早,和玉中来到了宁孟钢的办公室,平时都是内线电话通知他去的,今天能主动来,少有。和玉中说:“昨天我去了农委,他们这两天就开会,对纪科长的使用问题不大,可以做场长助理,但分工不能再管工程,为了给吴延松更多的空间。对老秦,上面虽然有些想法,我告诉他们,是你在会上启动的方案,几位领导对你比对我这个当家人还重视,他们相信你的判断。这个过程我一定会知会秦广宇的,我也感谢,帮我解决了一个问题,一个老同志,跟我风里雨里多年,总算是对得起他了。宁场长,我知道你脸皮薄,以后有什么想法,需要我出面的,你直说,我这个人可能不是很地道,在这个位子,身不由己,但有恩必报还是能做到的。”
看着和玉中离开,宁孟钢心情有些复杂,如果纪广元不能再分管工程,他当然不如选择做个主席。他来到了工地,空气真好,阳光也好,朱玉冲在工地,看到宁孟钢,赶紧交待几句手上的事,走了过来。他自己点上一支烟说:“宁场长,不让纪广元协助你管工程,那让他干啥呢?果林、渔塘都有人分管,再说,他的专业也不在那块。”
宁孟钢说:“会让他协助一把手管财务、后勤。”朱玉冲说:“后勤、财务,副职都分管不了,真的协助了,还不就是个只担责,不掌权的角色。”两个人又谈到了吴延松,朱玉冲很兴奋,他告诉宁孟钢,纪广元这个人手太长,技术也不是太懂,却会故作深沉。吴延松就比纪广元好多了,年轻,有闯劲,将来会有大出息。
宁孟钢有些轻蔑说:“你不是和纪科长一直关系铁的吗?你知道他和我不是一路人,请他吃饭从来可是不带我的,现在,他还没有走,在你这茶都凉了?”朱玉冲有些不好意思,只有将话题向正在建设的码头转移,这时,姚冬玲正常到了工地,她来到宁孟钢跟前说:“宁场长,刚才有几个事情我找到纪科长,他说他己经不管工程了,让我来问你。”宁孟钢瞪了一眼朱玉冲问道:“是不是你跑的风?上级党委还没有研究,你却靠从和玉中那得到的信息提前漏气,要是让上边晓得,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宁孟钢没有理会朱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冲,他快步回到了办公楼,来到和玉中的办公室,将门掩上后问道:“和场长,老朱提前将信息告诉了纪广元,现在他啥事都开始不问了,这样怕不好吧?组织程序还没有走,你就提前告诉朱玉冲,上边要是知道,会对你不利的。”
和玉中说:“你不要激动,我们不是开过会了吗,部门负责人的调整,上边只是备案,不影响吴延松正常上任。至于纪广元的下一步安排,虽然会没开,但不涉及职级的调整,也基本是我们单位自己的事,我提前放出风,也想试探一下纪科长的反应,现在看来,问题不大。宁场长,有时我也想做副职,调整人是我说了算,恩,不见得有多少,但,怨,可只是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宁孟钢知道和玉中总有说法,不管他做再荒唐的事,总能找到让别人不便回口的解释。他回到办公室,电话让姚冬玲和朱玉冲过来,同时内线通知苏丰山也一起到他办公室。苏丰山先到的,他说:“宁场长,你是个正派的、不得意的、说了也不算的人。现在,我真的不舒服,凭啥他小吴上去就半年,回来就可以到我头上?他和玉中收了吴延松家多少好处,这样急急的回报?单位的地下开支从工程上做手脚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纪广元知道的更多,不要把人逼急了,真的到了那一天,鱼死网破也不是不可能。我不想面对和玉中那张伪善的脸,你如果愿意可以转告他,老实人也有跳墙的时候。”
宁孟钢平静看着苏丰山,他只是微笑,没有说话,内心深处知道,这一天总要到来。这时,朱玉冲两个人进来,宁孟钢一如既往地请姚冬玲将问题摆出来,他没有给大家讨论的时间,自己主动将工程解决的方案抛出。多年的经验,解决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对他来说是小菜。姚冬玲还是有些惊讶,不仅是方案的实用,更是反应的速度。
送走了他们,宁孟钢思考了一会,他将和玉中可能的回答想了一下后来到了场长办公室。宁孟钢叹一口气说:“和场长,纪广元知道我说了不算,找我也没有用,我没有看到他的人。倒是苏丰山,居然让我带话威胁你,说是这么多年,单位从工程口子上的地下支出他有数。这事不能让他发酵,你要有个万全的对策,包括纪广元可能的反水,攻破堡垒的最好方法是从内部。以后,小吴来了,这一块的操作必须隐蔽,更要慎重,人心,是可怕的,尤其是有杂念时。”
和玉中并没有出现宁孟钢认为的那种吃惊、担心,他平静的说:“纪广元也算是提拔,他有什么好说的,我也提意让他做主席,他不想做。苏丰山更没事,我会找他谈的,他也经手过,他也用过钱,我用的是为单位,他可是直接放进了口袋,除非他想不要工作,我大不了不要职位,到这个年龄,我也不想再继续了,也想过两年平安的日子,不然,我也不会这样早就考虑老秦的事。”
宁孟钢不是太担心自己,可他不想让单位出事,他胆子一直小,可每次工程变通的收入总有他一小部份,经不起累加。和玉中的话让他踏实一些,细想真的有道理,如果苏丰山真想鱼死,他不用通知自己,只是为吓唬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