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一进小院内,屋里盈珠房里还亮着灯火。
“离忧!”
盈珠披着一件红色薄斗篷还在等着,一见赵离忧,就忍不住落了泪。
实在是太担心了,毕竟这事太危险了,这两日她根本没法入睡,总是忍不住想赵离忧要面对的凶险。
见赵离忧平安回来了,盈珠高兴的又哭又笑。
“哭什么?你看看我,连伤都没受,一切都顺利,并无多少惊险。”
看盈珠眼泪汪汪,赵离忧慌了,急声说着,又忙伸手去给她擦拭泪水,“莫哭了。”
赵离忧的手白皙修长,用大拇指给她抹去脸上泪,只是常年练武起了茧子,一时不察,盈珠白皙细嫩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他一急,忙收手用袖口去擦。
这手忙脚乱的,盈珠都被他逗笑了,她揪开他的手,“我才没哭呢,都是沙子眯眼睛了。”
她自己抬手两下用袖子抹干净,在赵离忧不知所措间,已围着他转了一圈,仔细查看见他没有受伤,十分满意:“好了,咱们进屋再说话。”
盈珠步伐轻快扯着他的袖子往屋里去,赵离忧也不是外人,盈珠便直接拉着他进里间。
赵离忧顿了顿,挨着床沿坐下,后脊绷得紧紧的。
“怎么样了?舅舅陶临他们怎么样?高邵呢?”
盈珠在他身侧坐下来,赵离忧定了定神道,“战事仍未结束,舅舅他们无碍,高邵已死。”
盈珠仔细听着,闻言顿时大喜:“高邵真的死了?!”
说完怕隔墙有耳,便凑近了,低声问道,“那真的太好,怎么杀的?!”
赵离忧僵了一瞬,便道:“嗯,高邵当时留在身边的心腹,都被我杀了。”
说到这里,赵离忧眯了眯眼:“只是朱琛称病,回营后已不见踪影。”
“难道,他识破我们计策,并劝过高邵?”
然后高邵一意孤行?于是朱琛直接甩手走人了?
盈珠觉得这个朱琛有点谋略,只是不知道如今跑哪去了。
赵离忧淡淡道:“不知。”
反正此人离开已不成障碍了,还省了他再伺机动手。
朱琛知道的太多了,而身为高邵首席心腹谋臣的他短期内号召力还是很强的,未免再生枝节赵离忧本打算回来就设法解决了他。
“不过,既然他走了,那就不管他了。”
盈珠把这事抛在脑后,高兴起来,“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我们可以放心回榆谷了。”
见她满脸笑意,赵离忧也露出一丝笑:“嗯。”
“那我让大家把东西重新收拾好,准备回去。”
想了想,盈珠又说道:“你多注意安全。”
见她认真关切的模样,赵离忧微笑加深:“嗯。”
“你困不困?几天没睡觉了?”
赵离忧已经两天两夜奔波打仗了,不过他只道:“不困,”他补充一句:“我四更左右回去,你睡。”
“那你在这先睡会儿。”
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房间,再说这大半夜的在腾房间折腾,不好人其他人发现赵离忧离营的事,索性在她房间凑合一会。
盈珠招呼他赶紧上床休息,“快睡会吧,好在这床够大,你睡那头我睡这头,一点都不挤。”
赵离忧被按倒在床头,盈珠给他拉上被子并在肩颈位置掖了掖,力道轻又柔。
盈珠走到桌边把油灯吹灭了,脚步轻快的走到另一边床头,脱了鞋,合衣躺下,也睡下了,了。
她一点也不担心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赵离忧会对她做什么,赵离忧的为人她还是很相信的。
淡淡的清兰气息弥漫在空气,赵离忧深呼吸一下,闭上眼睛,耳边是她清浅绵长的呼吸声,赵离忧彻底放松了下来。
黑暗中他眨了眨眼睛,一阵疲倦袭来,他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高邵之死,只是这场大战之的一个插曲没有多少影响,战事仍在持续着。
不过砀县军开始占上风了,这时,北蛮固德手上那张王牌却出了岔子。
俞侯母万氏终于寻到一个空隙,在又一次被押到营门受辱的时候,一头撞在城门上,当场气绝身亡。
没了母亲为人质,明连悲愤之下,连续大战三场,三站皆胜,杀得诸蛮连连败退,为保存实力的固德终率军退去了。
至此长达两个多月的大战宣告结束。
在这场战役中赵离忧的表现一直都十分出彩,屡屡得俞侯褒奖,让所有原来觉得他太年轻了些的四郡大将们刮目相看。
甚至最后一战,趁着诸蛮败退,赵离忧成功把万氏的尸体抢回来了。
俞侯痛哭过后,大赞赵离忧少年有为,听说赵离忧的马伤了,他直接命人把自己坐骑牵出赠予。
四月下旬战场打扫完毕,各郡将领与俞侯辞别,领命返回各自的驻地。
榆谷军同样回军,来时一路跟着大军急赶,回去时倒没有那么赶了。
回到久违的将军府,盈珠赶紧让张婶子等人烧足了热水,两人各自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舒舒服服的钻进了柔软的被褥里,美美的睡了个懒觉。
盈珠一连歇了好几天,才算精神饱满,她打理好酒楼事宜,早早回家,指挥钱正平张婶子等人忙起来。
准备设宴办个庆功宴,虽然因为高邵白事的缘故,明面上不好摆宴热闹。
但他们在自家关上门来吃顿饭,自然是完全没问题的。
盈珠亲自下厨,招呼一众厨子厨娘忙的热火朝天,在正厅大备桌椅,准备酒水菜肴就等赵离忧带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