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两支分兵,合围不成,又得迅惨遭伏击,一时军心大动,大怒的明连围着榆谷军寨猛攻一个昼夜,终无功而返。
此一战,明连损兵折将,伤亡高达万。
他恨极,再战谨慎了许多,也有避开陷阱的,可惜敌军也不省油,四处下来,总有那么一两处踩。
交战半月,几次下来,赵离忧终于将明连大军削减到一个同等位置了。
明连如今兵马约剩二十四六万,他终于吃亏痛了,不肯再攻,留驻原野,说什么也不再踏入山地半步。
此时明连将朱琛那法子被捡起来了,他要熬死赵离忧。
连续拿了好几拨入义安散播流言的细作,且由于明连派的人太多,肯定有不少漏网之鱼。
赵离忧将讯报按下,冷冷道:“我们该出去了。”
爪牙清理得差不多了,已经到了最后一战的时候了。
此战,他必要一举大破敌军,斩杀明连。
孔诚齐和颂等也被分配了任务,务必尽可能地除去敌军领头大将。
几日后,两军展开了开战以来最激烈的一战。
赵离忧和明连率各自麾下共超过六十万的兵马,狠狠地厮杀在一起。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决定胜负的一战了,在几番阵法战以后,双方彻底厮杀在一起,真真正正的正面交锋。
从天蒙蒙亮到夕阳西下,长达七八个时辰的激战,整个都磐原野成了一个大血泊,处处尸体,伤兵残将挣扎哀鸣着,一眼望去,已无法分不清究竟具体是哪一方的。
最后,明连大军支撑不住了,面对恍若杀神的赵离忧,势如猛虎的榆谷军,身边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松饶军怯了,开始有兵士后退。
战场之上,败逃是大忌,一旦出现兵士败退,如果控制不住马上就要兵败如山倒。
明连扬刀狠狠劈翻一个带头败逃的百夫长,怒喝:“谁敢退后一步!即如此人!!”
满脸鲜血,面目狰狞。
可惜,一人之力,无法力挽狂澜。
生死面前,侯爷也不管用了,逃的人太多了,明连他能杀几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过小半个时辰,松饶军彻底大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大将刘钧死死护着明连,众人齐声苦劝,明连悲愤怒吼,最终接受劝谏。
他扯了将袍,率着刘钧及一众亲卫仓惶遁逃。
可惜晚了。
逃出战场,才要沿着山道往松饶方向狂奔,忽前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黑压压的骑兵挡于山道前方,为首一人一骑。
眸光凌厉,玄色铠甲血迹斑斑,浑身掩不住的沙场杀气扑面。
明连目眦尽裂,厉喝:“逆贼!贱婢之子,难怪忘恩负义!!”
怒吼一句后,慌惶调转马头。
赵离忧大怒,纵马疾冲而上,刘钧急忙拦住:“侯爷!快……”
声音戛然而止,热血洒在明连后颈,他大惊一回头,眼前白芒一闪,只看见赵离忧眉目冷戾的上半张脸。
颈间一凉,却见明连头颅高高飞起,无头尸身僵了片刻,“砰”一声重响,栽倒在地。
盈珠早在第二轮开战之后,就被赵离忧下令护送她从后军后撤离,同行的还有苗泰朱琛等等下将的家属。
虽然撤离了一线,但冲天的血腥气笼罩了方圆百里,站在高处也可看到满目疮痍的战场。
盈珠坐立不安,担心战局,更记挂赵离忧。
一直在翘首注视着战场,一众家属按捺心神等着,到了斜阳西下之时,忽听朱琛喜道:“松饶军败了!”
盈珠忙顺着他视线望去,只见那个区域果然兵败如山倒。
众人精神大振,又等了小半个时辰。
盈珠一直将视线放在混乱一片的战场,大胜不代表没有伤亡的,没有见到赵离忧回来,她的心就安不下来。
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半昏半暗的天光,忽然一阵轰隆急促道马蹄声迅速接近,一身肃杀的赵离忧出现在眼前。
玄黑铠甲上血迹斑斑,早已干成了褐色,白皙颜面上都溅了星星点点血色,赵离忧眉目冷厉,横刀纵马,满身腾腾杀气扑面。
盈珠却一点不怕,见他的那一刻,她就飞奔了出去,“离忧!”
赵离忧一俯身,将她带上了马,缠了护手的粗糙指腹抚了抚她的脸,“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