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色水中浸泡过的人头以极快的速度吸饱了水分,变得软烂肿胀,红色的汁水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的流动着。
如果这时有人醒着就会发现,这些人头没有例外,全部被挖去了双眼。肿胀的皮肤遮盖住了空荡的眼眶,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小口子表示这里本来拥有的东西不见了踪影。
这些漂浮在水上的人头用他们空荡荡的眼睛盯着红墙下的三个活物。
当他们看到安详的睡在一边的温菏时,人头们仿佛被点开了开关。
他们对着温菏嘶吼着嚎叫着,狰狞的表情导致本来就柔软肿胀的皮肤破裂,里面血红色的汁水爆了出来,显得人头更加可怖。
人头们疯了一样飘向温菏,而荷塘之上却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拦着他们,他们不停的碰撞,红色液体沾在了结界上,一时间,本来透明到看不见的结界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
人头们的冲撞依旧没有撼动这个透明的结界分毫。
红墙下,温菏怀中的黑猫睁开了双眼,玻璃珠子一般的纯净紫色眸子望向了荷塘,荷塘里的人头看到黑猫醒来不自觉的停下了冲撞的动作。
一时间,荷塘和黑猫好像陷入了一种僵持。
终于,黑猫低下头舔了舔爪子,人头们好像也从那种极致的愤怒状态脱离了出来。
它们面面相觑,最后默默沉入血水中,一时间,荷塘重新恢复了平静。
青灰色的荷花随着微风缓缓的摇摆,周围没有荷叶,到显得荷花孤单单的。
没了荷叶的遮挡,荷花的根茎暴露在了空气中,那是红色的,薄薄的皮下红色的液体仿佛还在流动,像是在吸收着荷塘的血水一般。
天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经恢复了正常,月亮挂在天空上散发出柔和的光,原本诡异的荷塘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透露出一种奇异的美。
黑猫望着这个场景有些出神,周围两个人类还未清醒,夜还长着,黑猫轻轻从温菏身上跳了下来,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温菏醒来时已经是白天了,周围一切恢复了正常,昨天晚上血红色的荷叶,灰绿色的荷花仿佛是她的错觉。
粉嫩的荷花在碧绿的荷叶称托下更加的娇艳美丽,太阳刚刚升起,日出的美景使温菏有些痴迷。
突然周围传来了一声响,温菏回过头,发现昨天晚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醒了,他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
男人手上有伤,看样子是刚刚想自己爬起来却一下子按到了伤口。温菏连忙过去将男人扶了起来。
男人借着温菏的力站了起来,清透的棕色眼睛看着温菏:“你救了我。”
声音因为许久未进水略显沙哑。男人皱皱眉轻轻咳嗽了一声。
温菏将人扶起来便站到了一边:“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昨天晚上出来看见了你一身伤的躺在那里,我自己身上也没有药,就从你身上拿了瓶药......”温菏从衣服兜掏出一个小瓷瓶“呐,还给你。”
男人看到了那个小瓷瓶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
温菏看到有些好奇:“怎么了?对了你这瓶药还挺好用的......”
男人打断了温菏说话:“你昨天给我疗伤用的是这个药膏?”
温菏沉默:“嗯......是的。”
男人本来没什么波澜的脸一下子扭曲了,打开瓶盖看了看药膏,很好,少了整整一半!
伤口的疼痛没有击倒他,死亡的恐惧没有击倒他,但当他看到只剩下一半的药膏时差点没绷住表情。
男人颤颤巍巍的说:“你不会给我全身都涂了药吧。”
意识到不妙的温菏尴尬笑笑:“也没有?我只涂了你的一些致命伤口,”温菏顿了顿“就是可能有些多。”
男人撩开衣服一看,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不见了,甚至已经重新长出了光洁的皮肤,腰侧他那么大一个洞也不见了,用手摸上去丝毫没有受伤过的感觉。
男人放下衣服忍住吐血的想法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男人一停,随即咬牙切齿“不过这个药膏遇到致命伤也不用涂太多!它真的很难得!”
温菏颤颤巍巍点了点头。
男人见温菏这个样子叹了叹气:“这也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就我。”男人本来打算把药膏装进衣服口袋结果发现口袋早就烂了,无奈装进裤子口袋。
“对了,我叫云常。小姑娘,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