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感到天旋地转,躺在眼前的男人仿佛是金锁,与许多犯人在一起,头挨着头睡着。她想钓出金锁,可是模模糊糊,难以辨认。顿时两行清泪止不住嘀嗒嘀嗒地滴在地上,目光穿透泪水,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犯人,越看越像老稳,他双手揪住金锁的头发,像按葫芦似的,把金锁的头按在尿桶里……
“不要,不要,不要。”白宁连续尖叫,她的叫是有穿透力的,不由自主的。
老稳从床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说:“你敢再叫?”
白宁被惊傻,直挺挺地站着,两眼盯着老稳,目光里全是仇恨。
白宁终于缓过神来,看到了老稳紧张害怕的样子,说:“你怕了,怕大喊大叫,怕外边有人听到?叫怎么了?我还要去告你。”
“好啊,去告啊,不要说在招待所里,就是在整个县里,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老稳虽然口气很大,但显然没有了底气。
白宁心横了,她要和他闹,大不了鱼死网破。
“救命,救命,强奸,抓强奸犯……”
人民的天下,他老稳当着县委书记就能为所欲为?不可以的,现在真有人冲进房间,他也是无法收场的。老稳很沮丧,玩了那么多女人,从来没有像白宁这样不要命的骚货,他决定必须尽快控制住局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宁找上门不就是为了救金锁吗?先拿这个条件与她交换。
老稳一只手捂住白宁的嘴,一只手拍着她的肩,关切地说:“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收拾收拾接金锁回家吧。”
释放金锁?白宁心头一阵热乎,但老稳这样狡猾的人不能轻信。白宁变得精明起来,万一骗自己离开,他安全了,不释放金锁的话,这不是白给他睡了?她擦掉挂在腮帮子上的泪,说:“怎么才能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老稳心想,这个白宁不好对付,不给她个定心丸她是不会离开房间的。“你跟我过来,我给公安局长打电话,你听好了,看看对方是不是答应放人,好吗?”
白宁不吭声,跟着他来到电话机旁。
老稳拎起话筒,弓下腰,把话筒的一端放在他和白宁耳朵之间,说:“喂,我是老稳。”
“稳书记,领导早,有什么指示?”
“释放金锁的事,安排好了吗?”
“请书记放心,安排好了,一上班就放人。”
老稳放下电话,问:“放心了吧?”
白宁觉得上当了,听这口气,放金锁是早已安排好的事,说:“金锁没有犯罪,本来就应该放的。”
“可能吗?你想多了,金锁犯了那么大的罪,是不可能放的。是你救了他,公安局长说安排好了,是落实我的指示。夜里你呼呼大睡,我答应你放金锁的事得落实呀,就连夜给公安局长打了电话,知道吗?”
白宁相信了,哎,老稳色是色,但色完后还不忘记自己的承诺,这在白宁的内心深处是感佩的。她拿他与陈世强和苟石做比较,这三个色鬼还是老稳靠得住。
老稳领着白宁出门。他的秘书坐在走廊的地面上打盹,他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是他让秘书守着房间门不让别人打扰的。没想到一高兴就累了,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忘记了让秘书回家。
也好,岁寒知松柏,路遥知马力,好样的,值得信赖。
老稳踢踢他的腿说:“唉唉,别睡了。”秘书吓了一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老稳让秘书安排车送白宁去看守所,白宁执意不要,说自己坐出租自行车去就是了。白宁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她坐县委的车金锁不会怀疑吗?她这样多自在,可以海阔天空地编故事让金锁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