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修为被逐出师门的秦衍与高东离师兄弟二人靠着双腿走出了主峰大殿、下了山头。
从前觉得很短的路程在今日突然变的又长又崎岖了起来。
周围不少弟子对着二人指指点点。
“原来他们陷害高师姐是真的？真是人不可貌相，秦衍看起来潇洒落拓俊逸出尘，高东离看起来还是个厚道之人，他们怎么能就做出那样的事？”
“人不可貌相没听过吗？”
“自楚香凌上山后，他们三个与高师姐的关系就疏远了起来，罪魁祸首是谁还用说？”
“我还是不敢相信，楚香凌会是那样的人！”这是与楚香凌关系不错的人说的。
有人反驳，“苦主都打上门回来报仇了，还对天道起了誓，是你一句不相信她就没做过的吗？”
“反正我是干不出背叛救过自己命的人的事。”
一女修大声的对着两人轻嗤一声，“白眼狼活该！”这女修从前受过高沐月的恩惠，别的她做不了，只能如此发泄一二。
秦衍面色麻木的走着，面部没有其它表情，小红狐死了，他的心也恨不得跟着死了。
就算被赶下山又怎么样？但在看到那样的师姐被毁去的模样时，他的心中也并不痛快。
但大师姐就是大师姐，被他们背叛之后，报起仇来也是那么干脆利落，他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
高东离捏紧了拳头，从前他是高高在上的清玉剑尊座下三弟子，即便修为进阶在宗内不出众，即便他的心不在修炼上，也没人当面说他，还只能对他恭恭敬敬的。
现在，不光是内门弟子，连不入流的外门弟子都敢当面嘲讽他了。
到了山脚下，看着秦衍向前走去，高东离拉住他的衣角，“师兄你去哪？”
秦衍挣脱开，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管我去哪？天下之大，还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离开此处也好，他时日无多，以后随便吧。
高东离神色茫茫，仿佛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没人给他出主意，他便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他跟在秦衍身后，期期艾艾的，“师兄，以后我跟你一起…”
秦衍回头，厌恶的看向他，“滚，别跟着我。你不是要找楚香凌么，她现在在妖族呢，你去呀！”
这个师弟就是没主见，都多少岁的人了，好似还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不知他此刻厌恶的是背叛了高沐月的高东离，还是他自己？
提起楚香凌，高东离哑然。
可他现在修为已废，道途已毁，已经救不了香凌了。他自身难保呀。
他木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秦衍的背影越走越远，恍惚片刻，才发现，师兄的脊梁竟然弯了，本来如墨色般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灰白之色，整个人的背影都透着股子灰败和岁月感。
他愣愣的抬起手掌，想捋下一缕头发，抬起手却发现手背上的皮肤变的异常粗糙松弛，纵横的纹路交织着，显出苍老之态。
他神情恍惚，突然记不起今年自己到底多少岁了。
他现在修为流失，道途已毁，寿命怕是无多了。这个认知，让他浑身一震，眸中露出惊慌之态。
他耳边恍惚的响起了大师姐时常督促让他好生修炼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