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孟府已被抄家,孟星洲已随着一个戴铁面具的男人离开。
孟福忙带人匆匆追去。
“是中毒,只是这种毒不常见,普通的仵作和大夫验不出来,这孟家恐怕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晚姑收起变色的银针,面容严肃。
“洲儿,你想想最近你家里是否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或者来过什么生人没有?”仇海沉声问。
孟星洲迷茫的摇头:“我成日都在外面瞎混,并不知道父母在家接触了什么人……”
说着他的眼泪掉下来:“要是我不出去瞎混,就待在家里,爹娘说不定就不会遭难了……我对不起爹娘……”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男子汉大丈夫把眼泪收起来,真后悔就练好本事帮你爹娘报仇!”晚姑眼神漠然的划过孟夫人的尸身,淡定的擦着手。
“对,我要去求县令大人翻案,我爹绝不会犯贪墨罪!”孟星洲眸光亮起。
陈名姝皱眉:“孟公子,此案县令大人已了结,他岂会凭你一面之词为孟老爷翻案,这不是在自打嘴巴嘛,大人绝不会拿自个的仕途开玩笑,您想翻案,除非换了县令,要么就是遇上钦差大人巡视。”
“咱们安平县老爷正值盛年,政绩平平,恐怕短时间内不会调任他处,指望钦差大臣更是不可能了,官家年迈多病,秦王,不,现在该叫太子了,也因此十年未曾离京,这十多年,官家从没点派过钦差大臣出巡,想来这两年也不会派遣,那么……你就剩下最后一种法子!”
“什么法子?”孟星洲从小被孟家夫妻养成万事不管的性子,哪里懂这些。
陈名姝虽在家不受宠,但她爹却是个实打实的秀才,虽未做到廪生,平时找他写写书信状纸的人却少不了,陈名姝打小爱学,有人来访,她总借故在旁伺候亲爹笔墨,就这么的对律法方面,颇有了解。
“可以找十位功名在身的老爷,写封联名状,要求大人重审,虽然很难,却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陈名姝直觉这法子也不容乐观。
孟星洲点头:“好,我这就去写状子!”
孟星洲抬脚走了两步,又颓然的退回堂屋:“我,我不会写状子……”
仇海搓搓手:“这……武的我在行,文的我也不行,咳咳,晚姑,你……”
晚姑冷然打断他的请求:“别问我,治病救人是我的强项,写状子我可不会。”
陈名姝顶着三人的目光,站了出来:“不介意的话,要么……我写吧,在家时,曾跟家父学过一些。”
“行吧,你写。”仇海说着领两人进书房,然后从角落里翻出一套陈旧的笔墨纸砚。“咳咳,这还是你爹当年送我的,我舍不得用呢,一直珍藏……别愣着了,我去打水,你们先准备着。”
陈名姝心疼的看着眼前的文房四宝,这可是顶级的湖笔、徽墨、宣纸和歙砚呐,她爹不知从哪搞了一套,可是当成传家宝来对待呢!
这仇海居然拿来垫桌脚,简直是暴殄天物呀!
孟星洲点燃台灯,昏暗的室内瞬间亮堂堂的。
陈名姝提笔认真的写着状子,她的字体娟秀,漂亮的簪花小楷,清丽婉约,这手好字是娘亲身子骨硬朗时教给她的。
她的娘亲杨氏,曾是大魏名门杨家的庶女。
十七年前杨家没落,举家迁往安平老家,这年曾受杨家资助的读书人陈思远高中秀才。
他回乡第一件事,便是向杨家求娶一位庶出的小娘子,诸多姊妹中,只有杨家幺女静怀年龄相当,杨家家主看中陈思远的才华,当下应允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