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先烧水沐浴。
陈名姝披上外套,轻手轻脚的去后院的小厨房里,点灯,烧水,沐浴。
因着后院空间不大,沐浴的地方,就放在小厨房的后面的隔间里,倒也算方便。
换上干净的衣物,陈名姝顺手把脏衣服洗了。
梳妆干发,烘干衣物……
等一切弄完,天都快亮了。
好在洗筋伐髓之后,陈名姝精神奕奕,一宿没睡也毫无困意。
这儿只有几件陈名姝的旧衣服,其他东西在结婚的时候,带去孟家,而后被抄掉了。
陈名姝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干脆出了门,去了东街绣楼娘子那里。
绣楼娘子翟巧手是位有贞节牌坊的寡居妇人,她的手艺精湛,是城中安平绣楼的教习娘子,陈名姝从前就在她手下做活,是她最爱重的徒弟。
靠着手艺,翟巧手拉扯大了儿子,还供他念书,她儿子薛弘奕今年十八岁,已是童生功名了。
翟巧手起的早,每日必要早早去绣楼上工,亲力亲为的检查绣楼内各项设施是否完备。
陈名姝在薛家门口没等多时,就见开了门。
忙迎了上去,果见翟娘子挽着竹篮出门。
“翟娘子!”
陈名姝走到近前,这才看到翟娘子身后,还跟着她的独子薛弘奕。
薛弘奕一身青色的长袄,头戴方巾,背着书箱,想来是要去县中学馆攻读。
陈名姝忙止步,微微偏身,给他行礼。
薛弘奕也淡淡回礼。
期间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打了个招呼,薛弘奕便独自出了东街的巷子。
翟巧手目送儿子离开,转身锁了门。
这才笑眯眯的看向陈名姝:“名姝,你找我可是为了日前你存在我处的银子而来?”
陈名姝面皮微红:“翟娘子,怎地知晓?”
翟巧手惋惜笑说:“你的事传得满城风雨,我就是不特意打听,也有人上我跟前来说道,前日我听说孟家的事情之后,就给你把银子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上门找我呢。”
说着,翟巧手掀开竹篮的盖巾,从里面拿出一整个的银元宝。
陈名姝瞪大眼:“翟娘子,我哪里存了这么多?”
陈名姝清楚记得,自己在她这存下的银子,不够一个元宝那般多。
“多的是我添进去的,你且安心收下吧,来日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就是。”翟娘子目光疼惜。
陈名姝捏着银子,鼻头酸楚。
“您不怕我还不上吗?”她伸出双手,这才尴尬的发现,经过洗精伐髓,昨日晚姑姑给的毒已经解了,她又赶紧缩了回去。
“咳咳,想必翟娘子已经听说我双手尽废,做不了绣活的事情吧……”
翟娘子没那么眼尖的注意到陈名姝的手,加上天色蒙蒙亮看不真切。
她慈爱一笑:“傻丫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还不了,我也不会计较,只可惜你往后再不能做绣活了……”
陈名姝眼中含泪:“翟娘子,等我治好了手,我还在您手下做绣活。”
翟娘子心里不认为陈名姝的手能治好,她已经听说,那云公子当场宣判治不了的,但她还是微笑着点头:“好,那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