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漫华不说话了,她知道路观海更倾向于按揭的方式,但每月还贷款是件麻烦事,倪漫华不希望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变得麻烦。
那天一整天倪漫华都闷闷不乐的,到晚上路观海妈妈回来,关心的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倪漫华应付过去了。后来倪漫华洗澡的时候,就听见路观海和他妈妈一直在沙发上聊天。
路观海家有多少积蓄倪漫华是清楚的,其实也就二十几万,其中二十万在他们结婚的时候路观海妈妈拿出来做了彩礼,剩下的几万块钱是操办婚礼。
路观海的妈妈也不容易,这二十万,是路观海父亲从前在工地做工出事故后,工地赔付的,路观海妈妈拿到那笔钱之后就存了定期,想赚点利息,要留着给路观海结婚用,就连自己生病要做手术都没舍得把它们取出来。
不过他们这一片的习俗是彩礼和嫁妆都归属新人的小家庭,所以这二十万现在存在倪漫华和路观海一个专门用来存钱的账户里,还有倪漫华放进去的二十万块,距离全款买房还差点。
倪漫华洗完澡出去的时候,沙发上两个人都看着她,倪漫华被他们看得浑身难受,就急着想往卧室跑:“我去吹个头发。”
倪漫华吹头发的时候,路观海进来拿了衣服去洗澡,等倪漫华放下吹风机,路观海妈妈进来了,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又露出那种胆怯讨好的目光:“漫漫,你在我们家是不是住得不太习惯?我们家地方小,是有点委屈你。”
倪漫华最受不了路观海妈妈这样的神情,总让她觉得自己生出一丁点私念都是在伤害她。倪漫华无奈的说道:“不是的妈,只是现在我和路观海上班都太不方便了,所以我想住得近一点,刚好我们单位分房子,比外边的房子都要便宜,我们迟早要买房,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买呢?”
路观海妈妈张了张嘴,却也没说出什么,之后她点点头,拍了拍倪漫华的手:“好孩子,妈知道你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咱不着急,咱们都再想想,我今天看你这一直不太高兴的,就给你熬了碗银耳莲子羹,放在厨房呢,你一会去喝了。”
倪漫华应了,心头升起一阵暖意,路观海妈妈一向对她很好,虽然这份接近讨好的热情总让倪漫华感觉她们之间存在距离,但倪漫华还是很感激她。
跟着路观海妈妈出去喝了那碗银耳莲子羹,路观海洗好出来了,他也走过来盛,坐下时把第一勺味进了发着呆的倪漫华嘴里,倪漫华被她吓了一跳,嗔怪着:“你干吗?”
路观海笑了,再次把勺子递向她:“还闷闷不乐呢,笑一个,都喝甜的了不该笑一下吗?你可是笑起来才甜啊。”
倪漫华的情绪缓和一些了,她努力好好说话:“这不是问题没解决吗?没解决就开心不起来,开心不起来就甜不起来,你要不要尝尝,我觉得我现在是苦的。”
“哪有问题是一发现就被解决的,这不是要想办法吗?我们先想办法,也不急在这一个晚上。”
路观海喝完自己碗里的银耳莲子羹,拿着倪漫华面前的空碗一起去厨房洗了。
路观海有一点没有食言,只要是一起在家吃饭,做菜洗碗都是他的事,但其实路观海不在家的时候,倪漫华也免不了要做些家务。
路观海妈妈白天看店,中午那一顿她都是早上做了带过去,但是那样就没有时间收拾了,所以她一般会等到晚上回家再收拾。倪漫华有几次白天回家时看见池子里有锅碗在那泡着,她想着路观海妈妈一天都在外面忙着,就也学着洗了起来。
倪漫华第一次洗碗的时候笨手笨脚,打碎了一个杯子,弯腰去捡之后又在手上划出好大一条口子,路观海回家之后心疼了很久,但那时倪漫华还挺有成就感,就像倪漫华刚住进路观海家时产生的新鲜感一样。
这些因为初体验而产生的短暂的情绪变化,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得枯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