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爸爸工作顺利。”
“祝楚月学习进步。”
“祝爸爸身体健康。”
“祝楚月生日快乐。”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张玉良接到了孙国维的电话,要他马上去律师事务所一趟。
江南律师事务所。孙国维在他阔大的办公室里抽烟,脚翘到茶几上,乌烟瘴气。见张玉良进来,头也不抬。张玉良知道他想问什么,见他这般态度,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孙国维对面的沙发上。
一支中华烟扔到张玉良身边,张玉良弯腰,捡起来,放在茶几上。接着,打火机也扔了过来。张玉良并不想抽烟,尤其是抽孙国维的烟。
费力地,孙国维把略显臃肿的身子从沙发里抽出来。“张律师,请问我孙国维有没有做过你的老师?”
张玉良点点头。
“那好,既然我孙国维是你的老师,那么,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张律师的事情?”
张玉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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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知不知道李明柔的案子,当年就是我孙国维代理的?”
张玉良想了想,点点头。
“既然你知道这个案子是我代理的,那么,你应当看过案卷材料,就会知道,我的代理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法院的判决也是事实确实充分,适用法律正确的。”
“这个我都知道。”
“那么,请你张律师告诉我,一个铁证如山的案子,申诉有几成的胜算?”孙国维不无讥讽地说。
“孙主任,检察院可能会抗诉。”
“他抗他的诉,只要你不代理,江南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不代理,就不足为惧,换成其他律师代理,那些虾兵蟹将的功夫,我是知道的。”忽而,孙国维的语气变得低缓温沉,“玉良啊,你我师生多年了,老师待你不薄啊,你何苦要对老师背后捅一刀?”
“孙主任,你待我是不错,在江南律师事务所,你学识渊博、德高望重、一言九鼎,是我们律师的学习榜样,你对我的帮助,也不可谓不多。我知道李明柔这案子你当年代理的,李明柔是我的高中语文老师,也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说好的,等我考上大学,我们就交往,可是,当年,就我在考大学的那年,她却投湖自尽了。一个年青的女子,花一样的年纪,如果不是身陷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绝望到了极限,她怎么可能会自杀?再说,孙主任,如果当年这个案子你的代理没有过错,申诉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即使我不代理,也还是会有其他律师代理的啊。”
“只要你不代理,其他律师代理,何足惧哉?”
“孙主任,不必这么抬举我。”
“这么说,你是要大义灭亲了?”
“ 不敢,孙主任,你曾教诲过我们要听从内心的召唤,我现在就是这么做的。”
原来,十多年前,昭关中学校长曹清泉涉嫌强奸该校女老师李明柔案,曹清泉的辩护人就是孙国维。一审曹清泉被判无罪当庭释放,本来,检察院表示要抗诉的,但后来,竟然在孙国维的运作之下,居然会不了了之。一时间,流言蜚语多如柳絮,坊间一度流传是李明柔想当教务主任,主动勾引曹清泉后要挟不成诬告陷害,李明柔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一时想不开,投湖自尽了。
李明柔是张玉良读高三时的语文老师,张玉良是语文课代表,李明柔是江南师范学院毕业的,一毕业就来到学校代毕业班课压力不可谓不大,时常要备课到很晚。张玉良那时的成绩很好,校长曹清泉都视他为京华大学或江南工学院的有力竞争者,有时李明柔不懂的问题都要向张玉良请教,在教室请教有损老师颜面,只好到李明柔的宿舍。那时,他们都青春年少,李明柔身材玲珑、面容姣好是多少少年的梦中情人,张玉良也还算模样周正、玉树临风。日久生情,两人情愫暗生,两人都是初恋,加上功课又重,并未逾矩,只是约好等张玉良考上大学再交往。
李明柔自杀之后,张玉良深受打击,高考失败。就在张玉良日月无光的日子,李明柔的弟弟李明缜拿来一封李明柔生前写给张玉良的信,信中勉励张玉良要努力学习不要辜负当年的约定。斯人已逝,只留片语。受到鼓舞的张玉良第二年考上了知名学府京华大学。
前段时间,从江南工学院毕业的李明缜来找张玉良,说找到了他姐姐案件的一些线索,希望张玉良来代理申诉。李明缜说他知道害他姐姐的人是曹清泉、孙国维,曹清泉现在是江南新区教育局局长,孙国维是京华大学法院客座教授、江南律师事务所主任。
尽管知道这案子困难重重,但张玉良答应了这件事情。他希望要查清李明柔的案件,既是给初恋情人一个交待,也是给含冤的亡灵昭雪。
往往而是,每当生活不顺或是梅雨来临时,张玉良总是会梦到李明柔。她还是那么明丽,仿佛岁月独独遗忘了她的存在,或是说,岁月也同情这个早殇的女子。她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纤瘦,单薄,明媚,安静,她轻盈得几乎可以在阳光中飘舞,身上散发出如含笑花一样的糖果的香甜气味——这是欲长成、未长成的姑娘才有的独特气息。她手里捧着一把白兰花——那易碎的花瓣如她的心事,她与他,站在阳光下的两隅,阳光照在她身上,发出琉璃一样光芒,这道光芒让他恍然如幸福降临。他们谁也不说话,她用爱怜的目光洗去他的风尘、他的心酸还有看不到她的无尽想念。他想告诉她,这么多年,他一直是想她,无穷无尽,无时无刻,他还想告诉她,自她去后,他的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快乐总是杳无踪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