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燕的辽东兵一撤,受害最大的,其实是蒋褚才。
他本来只有河东一个战线,现在白波谷的身后,全成了陈寿的地盘。
他们可以从任何一个位置,朝自己的龙门山进攻,主动权完全易手。
若是陈寿想打,他可以打,不想打,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三面被围的他,只要一面被突破,便只能往北边的草原逃去了。
蒋褚才面色难看,这个时候,陈寿做出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决策,他停止进军了。
这种态势下,若是陈寿痛打落水狗,河东还有一丝可能,仗着一时血勇,依托有利地形,与他决一死战。
但是陈寿不动,就像是一把铡刀,悬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种巨大的压力,会让自己的手下,慢慢的离心离德,而倒向陈寿。
投降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自己的势力会慢慢土崩瓦解,在难以支撑的时候,陈寿的力量原来越大,肯定会兴兵来犯。
那时候
只有一条死路了。
与他面临一样窘境的,就是他的难兄难弟姚关。
蒙古人可以回草原,吴猛可以回辽东,唯有自己和姚关,是最惨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和姚关却是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蒋褚才脸色有些难看,尽管他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十分干净,甚至比以前还要认真,但是脸色是骗不了人的。
曾经的兵部尚书,河东世家族长,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陈寿刚进汴梁的时候,蒋褚才还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指点江山,笑视天下。
如今却形容枯槁,眼神涣散,再不复那时的风采。
他真的很郁闷,自己的出身,不知道比陈寿高多少,资源也是一样,但是只要和他为敌,就莫名其妙地永远赢不了,哪怕是一个小场。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充盈着他的心中,让他就像是一个气球,一点就炸。
他的招数,都是闻所未闻的,但是却如此管用,让那些卑贱的百姓,都围在他的身边,都想要为他卖命。
自己的治下,究竟有多少人,想要陈寿来统治他们,要是这是死罪,只怕杀九成的人,都不会有几个冤假错案。
“蒙古人到哪了?”
“他们迟滞不前,据说有人,已经不服从合不勒的命令了。”
蒋褚才变得暴怒起来,一拍桌子,骂道:“废物,全都是废物!”
“属下该死!”他身边的人,纷纷跪倒,看着自家的主公。
“合不勒有二十万兵马,却在朔州被一群乌合之众和一群一群西域的乌合之众打败,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
蒋褚才敢说这个话,是因为他的兵马其实没有怎么打败仗,开战以来他们胜多败少,一直在进攻,甚至地盘有所扩大。
不过陈寿对付他,用的是很小的一部分力量。
“我亲自去一趟,问问蒙古人还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