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教授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中，发送了一份视频，是东方磐石号的外界观测数据。
漆黑！
完全的漆黑！
这种漆黑和正常的宇宙环境不一样，在三维宇宙中，无论哪个方向都能看到星光，还能够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宇宙辐射。
但高维宇宙，除了东方磐石号本身，这里似乎空无一物，寂静、冷清。
甚至用漆黑来形容都不太合适，明亮的灯光照射出去，一离开曲率泡，这些光线立刻蹦解消散。
大部分的正常物质，包括光子，电磁波、都没办法在高维世界长久存在。
“不是这里没有物质……而是这里的物质和我们所熟悉的物质不一样。”霍教授道。
“我们现在比睁眼瞎还要睁眼瞎吗。不仅看不到，还摸不到？一离开曲率泡，就是一个字，分解？”军方的郭伟强中校苦笑了一声：“这也太危险了吧？所以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是一个睁眼瞎在巨大的迷宫中乱跑，不仅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连触觉都被剥夺！
这个睁眼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动弹，甚至不知道迷宫到底有多大！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走出迷宫的概率，可能比连续中十次彩票还要低一些吧……
霍教授沉思了片刻，苦笑道：“我们本来就是被迫无奈才进入这个鬼地方的，准备不足也是理所应当……当然了，我们对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有一些预期。四大基本作用力中，明确能够在高维时空中存在的便是引力。”
“引力可以穿透每一个维度。”
“故而我们可以通过引力波观测手段，来探测一些可疑的引力源，然后再调整飞船的方向。”
引力波望远镜，是近段时间的重点研究项目。
目前有两种观测引力波的手段。
第一种是激光干涉仪，引力会对激光的运动带来微小的变化，通过分析这些变化，能够探查到引力源。曾经的地球人，研究过这种方法，观察到了中子星的对撞。
第二种是曲率干涉现象。引力波会飞船表面的曲率泡，带来微量的干涉，故而通过研究曲率泡的变化，能够分析出引力源的方向。
第二种方法算是新方法，准确度要高于第一种，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更大一些。
故而，霍教授道：“但各位要知道，探测到的引力源并大概率不是我们所熟悉的物质单位，它可能是暗物质团，又或者是某个特别巨大的三维宇宙碎片，也有可能是某些奇特的空间结构等等。”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的睁眼瞎了。
但人类目前的引力波望远镜很拉胯，顶多只能观察到中子星对撞之类的超级天文现象，更小的东西完全发现不了……哪怕10万公里外有一颗行星，也发现不了。
郭伟强又问：“我们的技术水平，引力波望远镜的精度好像不怎么样吧？还能进一步提升吧？”
霍东回答道：“当然可以提升，通过曲率干涉来发现引力源，是一个新方法。”
“但需要时间……难度很高，数学不太够，可能需要难以想象的漫长时间。”
张然在一边旁听，并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位置上里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已经知道这些东西，但每一次谈论起来的时候，都会产生由衷的沉重感。
用高情商的说法：无论什么地方，都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用低情商的说法：技术菜！
手中拥有的4000点造物能量，也帮不上太大的用场……科技这种东西，不是钱多一点就可以解决的。它需要偶尔的灵光一闪，以及大量的科研人员踏踏实实的工作，一点一点提升。
曲速啊……太难了。
前nasa曲速驱动器首席专家哈罗德博士，在2021年，利用卡西米尔效应带来的负能量场，制造了世界上第一个“曲速气泡”，纳米级别的。
在这之后，便没有任何突破了。
为什么地球文明没有留下更多的遗产呢？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们还有一个外星人的幼崽可以利用，也就是‘果冻’。”
说话的是坐在右手边的林秋月，说起“果冻”，她原本有些憔悴的神情，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它应该可以在高维世界生存，大概率能够感知到物质。”
“如果让它来指路的话，让我们寻找到出路的概率会更高一些，速度也会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