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真是会装,以为几句话就能把我打发了?”
“你舍不得伤害她,却舍得来伤害我。”
她讥嘲瞥了眼李修宴,在椅子上坐下来,一手撑着脑袋,眼神幽幽看着他。
“你敢说来我这清园不是捉我给你解毒的?”
安予棠声音清泠。
“你的下属就算瞧见有人进了我的清园,你又怎知投毒的人一定会是我?”
“你就没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栽赃陷害,挑拨离间?”
“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这些,你只是想用我来解毒而已,毕竟虽未大婚,你我却是有夫妻名义的。”
“比起要了段姑娘的名节,你更愿意毁了我,不是吗?”
“宁王,我欠你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森森,含夹着愤怒与鄙夷。
“明明赐婚之前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破局,你为何不用?”
“段姑娘的名节是名节,她的命是命,我安予棠就不是人?就不配活着?”
“你们皇家那点破事儿,关我什么事情?我凭什么为你们买单?”
李修宴没想到她会如此愤怒,明明是她下毒,怎么反过来了?好似是他下了毒一样。
“你和段姑娘两情相悦,我安予棠不屑于你,成人之美,有何不对?”
“宁王你这般冲过来,想要什么交代?我洗耳恭听。”
安予棠反问她。
李修宴站在门前,修长手指裹住那只白玉瓶,她的话,他听明白了。
“我何时与她两情相悦?谣言罢了,你为何不亲自问我?非要用如此……”
“如此卑劣的手段对吗?”
安予棠接着他话说,“我问你,你就会说真话吗?”
“宁王,我安予棠不屑你们皇家一分一毫,更不屑做你的王妃。”
“赐婚圣旨,我是一定会想办法让皇上收回。”
“你和太后、皇上怎么斗,我不管,但别累及我,否则……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跑。”
“你和段姑娘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今晚这话我只说一次。”
“你爱怎么作,那是你的事,别把我牵扯进去。”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解药已经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安予棠起身,看着李修宴的眼神清冷,像是盯着仇人一般。
李修宴薄唇紧抿,原本压在胸口的火气一下被浇灭了。
她的确有足够的理由生气,也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
可他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这种手段我不会再用第二次,我呢,就一个要求,不管宁王你怎么折腾。”
“尽快让皇上收回成命,我就是嫁给个残废,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残暴没人性的狗子!
安予棠心里补充了一句,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小棠。”
她话音刚落,大哥安景湛清冷的声音传来。
安予棠霎时神经一紧,大哥不是去天上居了吗?怎么回来了?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忙跑出去,安景湛递了个冷淡又威严的眼神给她。
“爹娘都在等你,我回来拿东西。”
安景湛心头不禁叹气,再怎么机敏,到底也还是十五六的小姑娘,朝局之事哪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撇得清的?
“哦。”
安予棠内心有点怵这个大哥,瘪瘪嘴应声,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安景湛这才看向杵在门前的李修宴:“宁王造访也该先给个帖子,小棠年幼,即使你二人有婚约在身,传出去总归对她不利。”
“若小棠有做得不对之处,我这个兄长代她道歉。”
“她在玄灵山自由习惯了,做事向来凭心,宁王海涵。”
这丫头做事之前也不通个气儿,真是任性。
李修宴苦笑,摇了摇头说:“赐婚一事令郡主恼火,宴心中有数,自不会与郡主计较。”
她心中有怨气,他怎会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