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万俟卨,是大宋的酷吏。
“你说你从来未曾做过那等恶事?”‘’
“当然,某家从来未曾做过,若是你想要去查那便去查便是,某家无所畏惧。”
“你既然这么说,那某家就信了,只是某家想要问你另一件事情。
看你的模样,似乎对于这些事情是在觉得被冤枉而非是对百姓遭遇的可怜。
或者说....其实你对于这些事情都十分的清楚,只是没有参与罢了。”
“你这是何意,某家未曾作恶,有何问题,你这顾左右...”
“请告诉本官,你对于这些事情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某家未曾...”
“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再次用一声大吼打断了那士卒的话语。
这一次柳阿大沉默了,他没有回答。
而万俟卨却替他回答了。
“你若是不说,那本官就替你说了。
你,还有你等,还有这负责迁徙之事的所有将士恐怕对这件事情都是清楚的很,只不过你们对此都是视若罔闻。
一边是你们的袍泽兄弟,另一边只不过是一群人命比草贱的百姓罢了。
这如何选择,难道还需要犹豫不成!
甚至于你们心中还在想,此时不做但是日后万一真的见到了让你们心动的猎物了,也可以顺势做上那么一做。
尔等就算是无罪也不过是当今无罪,日后定然会重蹈覆辙。
是谁给了你们这般的勇气,让你们如此的草菅人命,让你们如此的枉顾百姓!
是金人,还是这位河北路元帅,杨惟忠?”
当万俟卨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便是岳飞都瞪大了眼睛,这疯狗这是咬疯了么,什么人都敢攀咬。
而杨惟忠身边的亲卫如今确实已经拔刀了。
“杨惟忠,你要杀人灭口不成,你要杀得是我万俟卨,还是上面那个随时可以接替你杨惟忠元帅宝座的岳飞岳鹏举将军?
亦或者是朝廷派来监管开封军政的赵相?”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之后,杨惟忠的脸色终于变了,下面的王彦更是怒吼一声要上来将那万俟卨斩杀当场再说。
可万俟卨的话语没有停下,反倒是越来越诛心。
“为何是岳飞将军前来援助之后才会出现这等事情。
为何金人在河北路安抚难民,断我大宋根基,而杨帅麾下将士却是在妄杀百姓?
为何这一切都是在岳家军出现之后才会发生?
为何那完颜阿鲁补会险些击杀赵相,而杨帅却对此只是在滑县据称死守?
为何当初赵相险些战死杨帅无动于衷,而这区区几名士卒之事确实让杨帅不管不顾奔袭而来。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在邀买人心,还是在给我等下马威,证明谁才是这河北路的元帅!”
这些问题哪里是在询问那柳阿大,句句话都是在诛心,在诛杨惟忠的心。
此时被拦住的王彦只能不断的怒吼怒骂,杨惟忠的脸色涨红,胸口剧烈的起伏仿佛就要在下一刻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一般。
那被他保护起来的柳阿大看着这一幕已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想说,这一切都是胡说八道,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在冷眼旁观的赵鼎却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朝着岳飞轻声说道。
“这酷吏手段如何?”
“胡说八道,栽赃陷害,若是不加以遏制,便是祸国殃民之人!”
仍然是冷声不喜,仍然是对万俟卨忍不住的批判,但赵鼎确实不断的点头。
“岳将军说得对,但如今我等就需要折磨一个酷吏来镇住这些兵马,也镇住这股风气。
当然,后续的安抚工作是需要鹏举你来完成的。”
“....都是我大宋的将士,都是勇士...”
“可他们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情那就是逼着我等牵连,金人已经很难缠了。
老夫可不想这南乐城哪天就被百姓给冲击打开了。
杨惟忠和王彦在军中威望极高,只有将他们拉下水来,才能让军中士卒分成两派。
避免了军心不稳!
他是酷吏自然是知道这随意攀咬一定会出现冤屈之事,但是他就是要借助这冤屈将这盆脏水泼向了那杨惟忠和王彦。
逼迫他们自证清白,也逼迫军中士卒为了维护自己和自家将军,和那些人划分干系。
这样一来,军中便不会因为杀人太多而人心惶惶,只会将矛盾定在那些人的身上。
万俟卨这是要用株连之法,逼这军中自查!”
“若是查出来就是军中自己....”
“你觉得这等酷吏,栽赃陷害还能不准备罪状么,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现在都会是因为他们就是金人的探子。
他们就是在意图坏我大宋民心。”
“调岳家军上前线吧,从这一刻开始,这大宋军中第一案恐怕就要开始了。
老夫不得不说,这大宋的军中,也就是岳家军的军纪是最好的,不过汝当自勉,莫要重蹈了他们的覆辙才是。”
“末将明白。”
“还有,准备接手河北路吧,官家的任命诏书恐怕在这场大战结束之后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