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纵和胡闳休两个人对于万俟卨的狠辣也是十分不喜。
但是对于他们的劝说,万俟卨就是最简单的一句话。
“这等人,不用严刑不足以撬动他们的嘴巴。”
“他们都是战场上厮杀的汉子...”
“那你去和那些被他门屠杀欺辱的冤魂说一说,告诉他们,杀了他们的都是那从战场上下来的好汉子。
就是心中有火气,杀他们几个人好好泄泄火如何?”
这冠冕堂皇的话语,若非是这两个人也从岳飞那里知道了万俟卨是个什么玩意,还真觉得他是一个一心抱负,为国为民的好官。
敞亮话说的多了,或许他万俟卨自己都信了。
慢慢的他越来越入戏,这下手也越来越狠辣了。
短短七天的时间,他言行逼供互相指认之下,供出来了足足数百人之多,而在这个过程之中生生被他折磨死的便有三十余人。
其中剥皮削骨,剜舌挖眼这种事情也是比比皆是,每一个从万俟卨大帐之中抬出来的人都是只剩下一口气或者干脆一口气儿都剩不下的。
在这种酷刑之下,越来越多的人被拉了出来,而这件事情在万俟卨的操控之下,也直接被定性为了金人的阴谋。
从他们大帐之中“搜”出来的巨大财帛,那些金国的印玺,那些他们看不懂,却知道是女真文字的书信。
这些“铁证”之下,纵然他们想要说这些事栽赃陷害,但是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儿的他们又如何反抗这些事情。
而在万俟卨的追查之下,杨惟忠,王彦以及其麾下的心腹将校没有受到波及,军中尚且还算是稳妥。
但军中士卒最终被拿下千余人,校尉以下四十余人。
整个原河北路兵马被他查了过半之多,而且还在不断的扩散,从通敌叛国和扰民屠杀,已经查到了勾结朝臣。
鬼知道一群士卒和校尉如何能够勾结朝臣,但偏偏这口供就是从他们嘴里说了出来。
甚至还说的有板有眼,将那朝臣的姓名籍贯以及性格秉性都说的十分准确,就像是专门背下来的一样。
嗯.....其实还真是万俟卨连夜赶出来的稿子,以给他们一条活路为理由,一字一句教他们背下来的。
其目的就是帮助赵鼎清理掉一些不太好下手的家伙。
而金人的第二个陷阱也被万俟錎用了极为神奇的办法直接化解。
有在百姓心中算是好人的数名士卒将校,也被金人潜伏的探子状告,说他们欺辱自己如何如何。
想要借助万俟卨的手将他们彻底的斩杀,然后掀动民变。
但是他们低估了万俟卨的手段,更加是高估了万俟卨的品格。
冤屈?没有冤屈!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到了他的手中就是宁杀错莫放过。
没有证据就给他们造出来证据,大军一围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人,想要如何炮制他们都是万俟卨的一念之间罢了。
当将他们斩杀或者折磨而死之后有人再给他们叫屈也没有关系。
“尔等说他们是好人,那某家还要说这些被杀的都是好汉子。
他们在战场上哪个也不是临阵脱逃之人,哪个也是和金人拼命之人!
但他们拼死厮杀,和他们欺辱百姓有关系么?
就因为他们拼死厮杀了,所以就可以欺辱百姓了?
莫要说你们不同意,我大宋也不能同意,既然我等都不能同意。
他们对尔等有所善意,却不能改变他们对其他百姓痛下杀手的这个事实!
尔等是百姓,那些冤魂也曾经是百姓。
杀了他们是因为他们罪大恶极,若是尔等记挂,那某家准许你们去祭拜他们,并给他们收尸!”
在万俟卨的眼中,没有冤屈只有罪恶,他想要谁有罪,谁就有罪。
金人好不容易布置下来的诛心之策,就这么让万俟卨误打误撞的给破了。
而那些被拖下水的士卒,也一个个人头落地,他们凄惨的叫声,也算是平息了百姓心中的怨恨和怒火。
而当一切看似尘埃落定的时候,赵鼎的面前也出现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
岳家军幕僚,负责近距离监管那万俟卨的黄纵和胡闳休两人。
“我等拜见赵相。”
“两位不必多礼,今日时间紧急,还请直说便是。”
“万俟卨下手太过于狠辣,屈打成招已经是确定之事,有不少人并无问题,却被其连根拔起,只因为和那些有问题的人颇为熟悉。
甚至在我等提出疑惑的时候,他给出来的回复是知情不报,与罪者同!”
先是黄纵,直接那万俟卨的严刑拷打,以及屈打成招说话。
而紧跟着后面的胡闳休也立刻补充了起来。
“不仅如此,他善于栽赃陷害,许多罪名都是他故意栽赃下去,上千人的罪犯之中,有近乎三成是被屈打成招被他冤枉的。”
“具体的证据有么?”赵鼎听到了这些话语之后并没有多么的生气,甚至都没有任何的紧张和无奈。
仍然是无比的平静。
看着黄纵和胡闳休两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各类罪证递了过来,赵鼎只是微微点头。
“今日你们没有来过,你们手中也从来没有这些东西,明白?”
“我等明白。”说完之后两人就缓缓退了出去,留下那赵鼎自己将那些罪证翻看了起来。
“真是个酷吏啊,只希望你日后莫要失去了作用,否则这些东西恐怕就要真的放在你的身上了。”
随着赵鼎的话语,这深沉的天空也开始了电闪雷鸣,一年一度的雨季再次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