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被他这一声爹爹喊得反倒恼羞成怒了。
他一脚踢中了晏玉衡的脑袋,将他直踹出去两三米,直到晏玉衡撞到了墙壁才停下来。
“谁是你爹爹,休要胡喊!”
“你娘不过是一个妓·女,千人枕过的东西,谁知道你究竟是谁的杂种!”
晏玉衡瘦弱的身影靠在墙边,起起伏伏地剧烈呼吸了许久之后才抬手擦掉从口中溢出的鲜红色。
即便如此,他依然浑身颤抖着哽咽开口恳求。
“娘亲一直在等您回去寻她,爹爹,求您了,就去看她一眼吧!”
“大夫说娘亲时日无多了,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只要您愿意与她相见,从今以后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那男人却嗤讽地狠狠啐了他一口:“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不过是一个取乐的玩意儿罢了,还想着能得一步登天不成?”
言罢他就拎起晏玉衡的衣领,开门将小小的人影丢出了门。
“什么阿猫阿狗也配给我做牛做马?莫再来扰我,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晏玉衡伏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身。
楚八荒现在大概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的娘亲,也就是在温柔乡里躺着的那个女人曾经邂逅了仙门中人,并且为这个男子生下一个儿子。
可一个青楼女子不过是这男人玩乐人间的一个过客罢了。
无论曾经说过什么甜言蜜语,都不过是男人兴起时打发她的哄骗而已。
可受够了那暗无天日的女子却把这他说的话当了真。
她就怀着或许会被男人接到身边,从此以后脱离苦海的幻想,生下了晏玉衡。
但这男人大抵是再没有出现过的。
满心的期盼被辜负之后,无处发泄的怒火便尽数倾泄到了晏玉衡的身上。
这其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波折,晏玉衡终于还是拜入了男人所在的门派之中。
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看似一步登天,半只脚踏入了仙门,但实际上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受折磨。
楚八荒看着晏玉衡神情落寞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和许多年纪相仿的孩子一同挤在一间房里。
虽然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从凡世挑选而来,但人和人之间永远都存在鄙视链。
晏玉衡就是最底层的那个人。
他甫一进门就被人按在地上胡乱搜了一通,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领头之人理直气壮地踩着他的头,恶声恶气地哼了一声。
“今天才领了灵石你就溜下山,是不是偷偷把灵石给花了?”
“我早就说过,你与我们同住一屋便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是你先对我们不住,便要拿灵石来补偿,你竟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