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了呼吸,耐心地等待着,想看楚八荒深夜到他房中来是想做什么。
当胳膊贴上了柔软的身躯时,他僵硬得连呼吸都打了个绊子。
过了许久之后,察觉到楚八荒没有其他的异动,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手臂轻轻地围住了她的腰肢。
“姑娘可是做了噩梦了?”
楚八荒没料到他醒着,顿时连耳朵都泛起了绯红。
好在屋里没有点灯,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羞赧。
她装作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淡然地应了一声。
“是,梦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便一直睡不着了。”
孟繁辛的手指从她的发间穿过,感受着丝滑的触感自指缝中流走,心头一片滚烫柔软。
他的姑娘在害怕恐慌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向他索取拥抱,这足以让孟繁辛感到心头熨帖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终归还是在她心目中变得不一样了?
楚八荒像是被捋了毛的小猫一样,自头顶到脊背都攀爬上了舒缓的惬意,于是情不自禁得朝着他的怀里又拱了拱。
孟繁辛的眼眸一暗,不动声色地挪了个位置,将自己身体的变化小心地掩藏起来。
因着赵宣被楚八荒救了性命,赵梁和娘子特意花了几天的时间,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宴请她前去做客。
无论在哪朝哪代,救命之恩都是比天还要大的恩情,赵宣或许因年少和阅历还不太懂事,但赵梁夫妇却不可以把她做的事心安理得地当做是理所应当。
楚八荒是被扭扭捏捏的赵宣通知了要去赵家做客的。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矫情推诿便直接应了下来。
“好哇,何时前去?”
赵宣咳了一声,扭过头去看向别处,支吾着道:“就、今下吧!我阿爹娘亲已经备好了饭菜,你和师父去吃请便是了。”
对于少年人而言,楚八荒就是自己的好友,是个值得交心的人。
在他的认知之中,好友互相卖命那都是应该的,就算是换作是他,在楚八荒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愿意不顾一切豁出性命去救她。
就如同那晚去山顶上一样,他明明怕得要命,也不想再插手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了,那不也是照样陪着楚八荒上了山,还遇到了那样危险的事,险些丢了性命吗?
但他一点都没有怨她啊!他觉得好友之间的关系就应当是这样的!
可这样的来往披上了礼仪的外皮,好像他的友谊就不再是纯粹的友谊了。
他不喜欢这样。
楚八荒浑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然,回头进屋换了一身衣裳,便和叫上孟繁辛一同前往了。
倒是孟繁辛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在路上便开始考校赵宣的功课了。
赵宣如遭雷劈。
他这几天都沉浸在自己是王室后裔一事给他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又因为遭受了那样重的刑罚,整是花时间平复内心激烈情绪的时候,哪里可能会有心思去学什么功课!
见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孟繁辛的表情也严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