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命运不由人罢了。
被留在崖边跟随一小队修士做接应的白夜被楚八荒胸前一个大洞的惨样惊吓到了，跪在她身边眼眶都红了。
“师、师父，我在小师父身边很努力地修炼了，您能不能不要死，再等等我，等我长大变得很强了，回来保护师父？”
楚八荒刚想咧嘴一笑，又怕自己会大口吐血吓到白夜，只能顺了会儿气，这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你怎么这么傻呀！我并没有教过你什么本事，怎么就认定了我呢？”
白夜瞧她都不再戏弄自己，说些让她在苏卿处多坑些宝贝的话，心中便知她怕是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了，只能揉着眼睛故意赌气。
“我不管！您是正儿八经收了我为徒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把我给甩开！”
是啊，她并没有教过自己什么本事。
可她犹如一道耀眼的光，穿透了沙海碛那昏黄无边的尘雾，第一次让她亲眼看到，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活着。
不必依附父亲或其他任何男人，不必担心是不是会有仇家找上门来，只靠自己的力量，便能在世间行走。
苏卿此刻难得没有再眼红自家徒儿对楚八荒的亲昵，如她一般实力高强的修士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楚八荒的心脉尽断了。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修士，强忍着泪眼驱逐了围观群众。
“都莫要再看了！上玄君和清平君有些私密的情话要说，被你们一看，人家还怎么好意思互诉衷肠！”
四周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这群修士们在完成了自己前来离渊的使命后，便带着自己救出了上玄君的荣誉感相继离开了。
偌大的无秽海岸边上，只有远远站岗放哨的洛苍生跟苏卿，和裴青冥跟楚八荒相依偎的身影。
裴青冥拥着楚八荒渐渐冷下来的身躯，不停将自己的灵力灌入她的体内。
“你不能这么对我，给了我莫大的希望之后，你怎么能忍心再将我推回地狱之中？”他一字一句仿佛用尽了全力，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白之色。
楚八荒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涣散了。
她握住裴青冥试图用灵力堵住她伤口的手，仰起头，费力地说服他。
“青冥，你看到万安林的下场了吗？看到我的同伴是怎样从正道之士变成令人唾骂的魔物吗？”
“答应我，莫要走上这条路了。离渊之中腥臭晦气，你若变成那样的怪物，将来我必定认不得你，黄泉路上，也不愿和你同路而行！”
裴青冥的眼角滑落下来一滴泪，他哑声答应楚八荒：“好，我一定不会变成你不认得的模样。”
【滴——任务已完成。】
好大儿播报了任务进度，提醒着她随时都可以脱离世界了。
楚八荒低声对好大儿道：“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好大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了迫不及待要跳往下一个世界的手。
她看着裴青冥的脸，视线的模糊几乎将他的脸庞和傅别尘以及房星瀚重叠了起来。
裴青冥颤声答道：“记得。”
“你记得在素女的境中，我们曾经拜过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