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眠不知道褚星回为什么会明知故问，只以为他是想借机羞辱自己。
连日来的恐惧和大皇子的性命威胁，多重压力之下终于令她崩溃了。
“你还敢问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我当初羞辱过你吗？皇室对不起你，你拿下神尧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楚华眠就算死，也绝不可能做你的后宫！”
褚星唯神色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声询问。
“这话也是我亲口对你说的？”
豆大的晶莹泪珠从楚华眠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她强忍着哽咽愤愤地开口回怼。
“不是你难道是鬼吗？你自己找死就罢了，为什么非得拖着我和三姐下水？”
褚星唯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巨浪，却还是敏锐地从她的话语中注意到了关键词。
“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己找死？”
哭喊着发泄了出来，楚华眠擦净了泪，此时才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
她沉默了片刻，咬着唇试探地小心开口。
“你……你这几天做了什么，自己没有印象吗？”
褚星唯顿了片刻，这才低低承认：“是，我……我有人格分裂。”
楚华眠惊愕地睁大了眼，捂住了张大的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
“难怪，我就说你这几天怎么跟疯了似的！你……你的光脑里应该还有那天晚上录制的视频，你自己听一听就知道了。”
“你……你能不能放了我大哥？”
褚星唯吩咐炫黑将大皇子送到医院，自己则上了车，默默打开了光脑，果然用语音指令从中找到了一则视频。
听着褚星回用自己熟悉的声音说出的话，褚星唯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他知道为什么楚华会说自己在找死了。
虽说联邦并不主动干涉帝国皇权变动，可这则声明一旦发出去了，联邦势必会出动救援军前来解放这颗“被星盗占领”的星球。
解散鬼栀，堂而皇之地向联邦宣战，再加之故意惹怒楚八荒姐妹俩，褚星回的这一系列举动几乎可以说完全将他陷入了无可挽回的绝境之中。
如果不是楚八荒阻止，解散了鬼栀之后面对联邦的攻击，他完全没有反击之力，只能任由联邦救援军宰割。
在神尧任职的褚星回深谙联邦的手段，他甚至没法为大哥想让自己从此在神尧安稳生活这个借口来欺骗自己。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褚星回想让他死。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褚星唯的眼角眉梢都泛着血红，巨大的压抑感几乎让他无法喘息。
他和褚星回在各自掌控身体的时间内，做了什么事情，对方是互不知情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每到深夜的时候，自己都会把当天做了什么事情告诉褚星回。
他自问对大哥做到了自己能尽到的最大付出，可如今却落得可被背叛的结局。
褚星唯捂住自己的脸，浑身颤抖地哈哈大笑着，抖动间似乎有透明水珠从指缝间滑落。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整理好情绪，摇下车窗对一直等候着的Meteor吩咐。
“去帝都监牢。”
他现在急需找到楚八荒，从她的身上寻求一丝温暖。
哪怕知道，她此刻很可能已经恨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