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远知道顾远谨是一个严谨的人，没有绝对的把握是绝对不会乱说的。正因为了解，夏之远才烦躁。
夏之远烦得团团转，想要骂人，“靠。”
“咚。”
夏之远抬脚一踢，旁边的水盆就飞了出去，水花四溅，溅湿了顾远谨的鞋袜和裤腿，夏之远拳头握得咯咯响，想要打一架。
顾远谨递给他一支烟，“吱吱的母亲是谁？”
“不知道。”
夏之远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让人知道夏萤之不是他亲生的女儿。在夏之远看来，他和夏萤之的父女关系绝对不是能用‘血缘’两个字来衡量的。
“你烦什么？”
夏之远嗤笑一声，“你说我烦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
好吧。
彼此都明白，如果夏萤之真的是明子的女儿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明子，是他们小时候的朋友，大名叫明智，但大家习惯了叫他明子。
他们是曾经很要好的朋友，但随着长大随着生活环境还有三观的不同而慢慢疏远，渐行渐远，不再联系。
因为经历不同，曾经的好朋友走上了不一样的路，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不过，明智和顾远谨的工作属于同一个体系，只是明智因为更擅钻营而走得更远而已。当初，明智和顾远谨在大学毕业后都选择了最危险的卧底工作，也选择了最危险的J D。
两人都立功无数，职位一升再升。
只是，明智因为岳父的关系而走得更好更稳更远，现已经到了部里，成为了明部，而顾远谨还是顾厅。
明智和顾远谨的分水岭是从娶妻开始。娶了个好妻子，然后凭借岳父家族的关系一步步青云直上。
顾远谨知道的要比夏之远更多一些，明智的妻子占有欲很强，有些偏执，说得难听点就是比较凶残的恋爱脑。把明智看成她的所有物，别人看不得，碰不得，只能是她的，属于那种即使毁灭也不会让人沾染半分的人。
在涉及到明智的事情上，没有半分理智可言，凶残得吓人。
这样的人要是知道明智有个女儿在外，夏萤之就别想安生。这也是顾远谨在看了照片后急急忙忙赶过来求证的原因。
在这之前，顾远谨从没有怀疑过夏之远和夏萤之的父女关系，没想到，竟然还涉及到了明智。夏萤之长得不像明智，特别是有些发福后的明智，如果没有看过明智小时候的照片如果不是熟悉人应该也联想不到他们会有关系。
像顾远谨，小时候和明智一起长大，然后从事同样的工作，但依然没有认出夏萤之和明智的关系。
如果不是那张旧照片，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真相。
虽然觉得夏萤之的眼睛很熟悉，但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有熟悉感的人更多。没有人会因为熟悉感而去怀疑什么，调查什么。
“她，姓白吧？”
没头没尾的话，但夏之远知道顾远谨想要问什么，夏之远不想回答。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没有必要说出来，更没有必要追根究底，很多事情都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夏萤之的母亲的确姓白，是当初顾远谨卧底的集团的幕后老总的养女，白家大小姐白静仪。
当初，顾远谨和明智选择了同样的路却不同的方式。
顾远谨选择了实打实的拼，从小混混开始，从边缘到核心的渗透，而明智则选择了‘爱情’这条近路。
借着白静仪的关系，明智很快就能靠近核心，得到更多的消息，然后立下更多的功劳。
而那个单纯的女人却死了最后一场正邪较量里，甚至死无全尸。
想想也挺可悲的。
不管是亲生父亲还是亲生母亲，都不适宜曝光。
夏之远不忍心让夏萤之去面对这些。不管是明智‘大丈夫不拘小节’的算计，还是白静仪的悲惨，夏之远都不想让夏萤之知道。
顾远谨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保密吧。”
为了夏萤之好，必须保密。
“嗯。她就是我女儿。”夏之远也不希望这件事曝光。虽然明智身居高位，但对吱吱没有任何好处。
甚至可能会因此而带来危险。
“也要做好曝光的准备。”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有些事情该弄清楚的就要弄清楚，该调查的就要调查。
虽然说他们有能力让事情成为永远的秘密，但万事都会有意外，为了万分之一的意外，他们也应该准备好退路和后路。
顾远谨和夏之远都亲身经历过当年的那场正邪较量，但他们都不是统领全局的人，总会有忽略的地方，例如顾远谨知道白静仪的死却不知道有夏萤之的存在，而夏之远也不知道明智和白静仪的关系。
顾远谨和夏之远交换了彼此的信息。当年，上面布置清理的时候，顾远谨曾经给夏之远递过信息，希望他能避开。
而夏之远当年则被老大安排去拦截白静仪的车。白静仪会早产、难产最后被逼得在野外生孩子甚至死亡，也是因为他带着人穷追不舍。
夏之远捏着手里的烟，一点点的把里面的烟草抠出来，“当时，我听到了一句话。”
“他说，年的人质小娃娃长大了，还能继续用。让我一定要把人带回去，说有了白静仪，即使布夏天罗地网他们也能有机会逃走。”
顾远谨皱眉，“什么意思？人质？”
夏之远摇头，“不知道。我想，白静仪被收养应该不是出于善心，可能有什么故事。或者白静仪的身份不简单？”
当时的想法很多，也只是一瞬而过的想法。
白静仪死了，夏之远养着夏萤之就用尽了全部的精力，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追查当年的当年？
不管白静仪被收养有着什么样的故事都已经过去了。毕竟，白家人都已经死绝了，而白静仪也死了。
即使查到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白静仪的死，应该有其他的内幕。”
当年，夏之远负责拦截白静仪的车，目的是把想要逃走的白静仪带回来。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谁。
但是，另外有一批人却想要白静仪的命，他们两伙人刚好遇上了。
“我查。”直觉告诉顾远谨要查，深入的查，结果可能会出乎意料之外，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顾远谨一向相信直觉。
特别是‘人质’两个字引起了顾远谨的怀疑。
曾经，他在一宗密封的旧档案里看过这两个字，一群亡命之徒以某领导的女儿为人质逃跑，最后大家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抛入大海。
顾远谨不知道这两件有没有关系，但他的自觉告诉他，要查。如果那场逃跑是人为安排，如果那个所谓的人质是被送上去......
虽然想法阴暗，但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白静仪的身世有问题，那就不奇怪为什么集团老大会要求夏之远一定要把人带回去了。
“我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