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港城市各大名校再次迎来毕业季。方旖作为港城大学中文系应届毕业生,和许多学生一样都在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
就在她正看着网上各大企业的招聘信息时,放在笔记本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望着屏幕上去显示着“妈妈”两个字,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她踌躇半晌,还是接起了电话,低声道:“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怯懦的女声说:“小旖,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听到这句话,方旖几乎立刻拒绝道:“我不回去了,我会留在港城工作。”
“什么?”那边的母亲似乎吓了一跳,赶忙道,“港城那么大的地方,你能找到什么工作呀,你还是回家来吧,你爸爸说他会帮你找个好工作的……”
方旖忍不住冷笑一声,还她“爸爸”,她爸爸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现在母亲嫁的这个男人,不学无术不说,整天就知道跟女人要钱,还帮她找个好工作?他以为他是谁?所谓的好工作是到酒吧去当坐台小姐,还是干脆给他当小老婆,母女共侍一夫?
方旖深吸一口,把到了嘴边的质问咽下去,冷淡地说:“说吧,他想跟我要多少钱?”
电话那头渐渐没了声音,好一会儿才再次发声,却只是默默地哭泣。
方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道:“妈,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的,既然你不愿意和他离婚,那以后也别再劝我回去。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你,你就继续过你的日子吧。至于钱,我会很快找到工作的,你是我妈,我不能不管你死活,但我也不能让自己饿死,我会扣掉自己的生活费把余下的寄给你,就这样吧。”
说罢,方旖便快速挂了电话,继续开始投简历。
尽管她是港城大学中文系的优秀毕业生,但她已经不再挑剔公司大小和职位高低了,一些简单的文秘工作她也投了简历。她得生活,靠着念书时打零工赚的钱根本不够维持她几个月的房租,她必须尽快找到工作。
在投简历的时候,方旖看到港城一间非常著名的律师事务所在招聘后勤文秘,薪水待遇都非常可观,还有固定假期。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投了简历,随后关了电脑去换衣服了。
今晚她要去参加班里的毕业聚会,因为组织的人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土豪,所以地点选在本地很高档的一个酒吧。方旖看了看自己那点衣服,选了件最不会出错的黑色一字领短裙,随后套上鞋子拢了拢头发便出门了。
妆她在投简历之前就已经化好了,这会马上就到时间了,她得加快速度。
方旖乘地铁在迟到之前到达酒吧门口,她远远就看见有两个同学在外面还没进去,心里松了口气,快步跑了过去。
“小旖你别跑,慢慢走,高跟鞋那么高,万一扭到脚怎么办。”同班的黎嘉轩站在酒吧门口担忧地看着她,想扶一下,又怕男女授受不亲,那眼神别提多渴望了。
黎嘉轩旁边的邱莹莹白了他一眼,对方旖说:“来了就快点进去吧,大家都在里面呢。”
方旖点点头,跟邱莹莹和黎嘉轩一起进去,黎嘉轩就是今天出钱的土豪,他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就是港城本地人,所以他做东大家都不反对。
酒吧的坏境非常好,不愧是港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窝,方旖跟在黎嘉轩后面,看着周围灯红酒绿的场景,心里有点没底。
路过方旖身边的服务生和客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轻佻又赤裸,就差上来问一句:“美女,约吗?”
方旖真想把一块写着“不约”的石头狠狠砸到他们脸上,这群臭男人,就知道盯着女人的胸和腿看,什么时候能有点长进?
越靠近酒吧里面,耳边的音乐声就越大,等到了约定的位置,看见所有同学,方旖就发现他们坐的位置很靠近舞池,有点乱。
“嘉轩,咱们就在外面吗?不找个包间什么的?”方旖忍不住问黎嘉轩。
黎嘉轩为难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大家说这样热闹,有气氛……”
方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大家的意见,她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还是别挑毛病了。
方旖的座位有点靠后,几乎就要挨到舞池里跳舞的人,她想挤到里面去,可里边的女生们谁也不打算让位置给她,她只好坐在那了。
这大概就是女人之间的通病,长得漂亮的女孩固然赏心悦目,可太漂亮了就有点招风了,尤其是漂亮得像方旖这样,举手投足都带着说不出来的妩媚,真的很难引起同性的喜欢。
在学校时,方旖就没什么朋友,和她玩的好也就邱莹莹,她已经被排挤惯了。
人员到齐后,大家便开始喝酒,喝了一会就张罗着要去跳舞。方旖抗拒了半晌,还是被黎嘉轩给拉进了人群。
大家都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方旖站在那什么也不做就显得太特殊了。于是她只好跟着大家一起晃动身体,幅度很轻微,和周围格格不入。
几个同班的女生望着她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她什么难听话,说着说着就笑开了,看着她的目光也带了点鄙夷。在嘈杂的音乐中,方旖勉强听见“穷酸”、“招蜂引蝶”之类的词。
虽然已经习惯了大家的排挤,可这样的词还是让她接受无能,于是她准备转身离开。但她刚抬起脚,就感觉屁股被人摸了一把,她浑身一震,迅速回头望过去,只看见一个西装革履身材修长的男人慢慢在朝外走。
她只能看见他模糊不清的侧脸,他脸部的线条修长漂亮,肌肤白皙如釉过的瓷器,只这一面,就可以肯定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他走得不紧不慢一派淡然,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和他毫不相干一样,但方旖刻意挑了个身后基本都是女孩的地方跳舞,这地方除了他之外,没人会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