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随不认床,说睡就睡,没过多久,呼吸声便轻了许多,但段灼却等了很久也没能睡着,并不是失眠,而是因为蒋随睡觉很不踏实,他总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旁边的人在动,伸手把人捞回。
到五点钟,段灼实在困得不行,想了一招,把一条腿搭在蒋随的脚踝上,手臂压在他胸前,这样,只要蒋随动一下,他就能反应过来。
就着这个并不是很舒适的姿势,竟然也睡了过去,且难得的做了个梦。
梦里是假期,蒋随带他回了家,叔叔阿姨不在,蒋遇跑出去找同学玩,家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客厅的窗帘都被拉上了,黑黢黢的,投影仪的光打在幕布墙上,放的是很经典的那部《泰坦尼克号》。
他们并排靠坐在沙发,当看到Jack和Rose接吻的画面时,蒋随忽然摸了摸他的手背,问:“你知道接吻什么感觉吗?”
段灼只能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蒋随看着他,笑了笑说,“我还挺想体验一下的。”
情到浓时,男女主拥抱着躺了下去,郎才女貌,再有背景乐的加持,所呈现出来的画面充满了艺术的美感,段灼也开始好奇,接吻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再转头看向蒋随时,发现他也同样看着自己,嘴角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再接着,蒋随的目光缓缓往下,滑到了他嘴唇的位置。
这样的对视只延续了三秒,客厅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旖旎又暧昧,段灼大概猜想到蒋随下一步会做什么,脑内警铃大作,想起身打破这气氛,可身体却像是被施法定住一般,就这样任由蒋随一点点向他靠近,掠夺同一片空间里的氧气。
蒋随握住他的手,放到了大腿上,段灼的呼吸变得很重,心底冒出了一个不可见光的念头——试一试,好像也并不会损失什么。
蒋随的那对眼睛很亮,似乎能看透他全部的心思,嘴唇动了动:“你是不是也挺想体验一下?”
蒋随的眉梢一挑,像一团火烧尽了段灼所有的理智,身体有了反应,他心跳如雷。
而这个梦却在这里戛然而止,他听见了程子遥聒噪的声音。
“还在睡呢啊?”
“这不是有空位吗,你俩咋挤一块儿了,不嫌硌得慌?”
段灼还没睁眼就立刻就把腿蜷起来,惶恐地看了眼旁边的人,好险,蒋随同样睡眼惺忪,像是刚醒过来,声音沙哑地问了句:“几点了啊?”
“八点都过了啊,赶紧的起来了,一会儿我还有事儿呢。”
“衣服和牙刷什么的都给我拿来了吗?”蒋随问。
“当然,内裤也给你拿了,还有阿灼的。”程子遥笑得贼兮兮,隔着被子拍了两下,“你那小鸟伤势怎么样了啊?能上厕所了不?”
“啧。”蒋随一掌搭在他手上,“别动手动脚的,还没完全好呢。”
俩人讨论着伤势,段灼瞪着对肿胀的眼,纠结那个未做完的梦,心跳也没有平复下来。
最近他要么不做梦,要梦就梦到一些荒唐的画面,再看着蒋随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想亲近,想告诉他自己做的梦,想听他说,“哦,这有什么,我也经常梦见你啊”。
可他不敢说。
因为他知道,蒋随一定不会做这样的梦,也不会有人对好朋友产生那样的邪念。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段灼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程子遥盯住了,仓惶地收回视线。
“他脸上有花啊?”程子遥问,“你老盯着他做什么,我问你问题没听见?”
段灼疑惑地“啊”了一声。
程子遥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眼睛怎么这么肿。”
段灼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虚地垂着眼:“可能吧,我昨晚睡得比较晚。”
蒋随的内裤套一半,回过头:“是不是我睡相不好踢到你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