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食指尖点在了段灼的胸口,慢慢往下,是腹部凹陷的线条,他能感觉到段灼的小腹颤了颤。
湿热的鼻息再一次扑向他,扑向他的面颊,脖颈,咽喉。蒋随今天穿的是件棉质的打底衫,料子不算薄,却在段灼用力拉扯时,嘶啦一声,裂开个大口子。
“你别太过分了。”
“对不起……”
说着道歉话,段灼眼里却含着明显的笑意,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蒋随的裤腰带很快被解开,抽走。段灼换了姿势,从背后抱住他。
蒋随的耳后一直是最敏感的地方,段灼的嘴唇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碰了碰,就激得他浑身战栗,段灼宽大的手掌缓缓向下,摸到了更隐秘的地方……
蒋随的双腿不自觉要蜷起来,被段灼的小腿勾住。
“躲什么躲?”
蒋随的耳根子发热:“我这人比较敏感不行吗?我自己可以,但是别人碰,就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不是别人。”
段灼说话的声音其实很轻,但因为贴紧了蒋随的耳垂,喘息和笑意都被放到最大,带着一丝得逞的狡黠,蒋随只感觉自己被巨浪掀翻在海滩,理智已经万劫不复。
他转回身,与段灼拥抱在了一起……
笑声与亲吻声交错,持续到落日西沉。
蒋随一动不动地瘫在段灼的怀里,有种灵魂被抽离的错觉,精力消耗干净,只躺了一会儿就觉得饿,很快他听见段灼的肚子也在叫唤。
蒋随回头,俩人相视一笑,决定起床出去吃东西补补元气。
穿好衣服,段灼打开窗感受了一下室外的温度,真不是一般的冷,手指头都快冻掉了。
“这温差可够大的,感觉都快要下雪了。”段灼说。
“啊对了,我也给你带了礼物来着。”蒋随提上裤子蹦到行李箱旁,打开,从底下翻出一顶带米色鹿角的帽子。
帽子是浅棕的,帽檐处连着两条毛绒围巾。这种两用的帽子段灼很小的时候就拥有过,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又成了一种流行。
段灼拿起来打量,笑道:“不会是你妹那边抢来的吧?”
“她的头哪有这么大。”蒋随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一顶同款的,不过帽子和围巾都是浅灰色的,他眨眨眼说,“我自己买的,情侣款。”
这种掺杂着可爱成分的帽子放在平时段灼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但眼下却觉得和自己的外套颜色很搭,帽子的内里还是加绒的,戴起来很抗风。
蒋随抓着他胸前的围巾在脖子里绕上两圈,鹿角调整好位置,段灼也帮他把围巾打了个结。
蒋随的脸很小,缩在帽子和围巾里就只剩下眼睛和鼻子的部分,段灼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偏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蒋随已经习惯了他的偷袭,没了错愕,反而掏出手机说:“我们拍张照吧。”
认识这么久,还没有正经地合过影,段灼立刻说好,但他从小到大很少拍照,一点自拍技巧都没有掌握,在他以一个鼻孔对着镜头的姿势准备按下快门时,被蒋随制止了。
“还是我来拿吧。”
蒋随调整到人像模式,他们身后的背景自动虚化了一些,还加上了很有氛围感的光影。段灼“咦”了一声,好奇地凑近到镜头前:“这个好神奇。”
蒋随眼明手快地抓拍下来,定格在画面里的段灼眼神呆萌又好笑。
“快删了吧,丑死了。”段灼看后说。
“我觉得挺好的。”蒋随不理会他的抗议,又抬手举回刚才的位置。段灼的双腿微微分开,钻入取景框,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
蒋随一只手戳在他的小梨涡上,他们的脸颊几乎贴在了一块儿。
蒋随准备偷袭段灼,在他脸上盖章,于是脑袋往边上稍稍挪了一点,而就在他倒数按下快门前的一刹那,段灼也忽然转头——他们的嘴唇碰撞在了一起。
毫无预兆,又充满惊喜。
蒋随抬了抬眉,段灼和他同时笑出声来。
照片的角度并不完美,甚至因为他偷袭的动作过猛,头发丝儿都虚了,但这并不妨碍蒋随认定它为这辈子拍得最好看的照片。
他想把它设置成壁纸,但想了想,国家队里人多眼杂,不妥当,于是设置成微信的专属聊天背景,只有和段灼聊天的时候能看见。
段灼以前根本不懂这些,看见了,也立刻要过去,顺手更换了背景,反复品鉴。
民宿距离烟袋斜街不远,他们乘公交到附近下了车。蒋随本来想吃同学推荐的京酱肉丝,但后来在网上一查,肉丝是猪里脊,不是鸡里脊,没敢吃,最后在路边一家排着长队的烤鸭店门口停住,要了几份片皮烤鸭。
在他排队的时间里,段灼看见迎面走来的女孩手中拿着糖葫芦,连忙顺着她走来的方向,跑到街道另外一头,如愿买到了一串草莓糖葫芦。
这个季节的水果有点凉,蒋随一口咬下去就感觉到了,但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开来,他依然满足地眯起眼。
“你尝尝看这个。”他把卷好的烤鸭递段灼嘴边。
春卷皮很嫩,鸭肉更嫩,段灼一口咬下了一半,鲜甜的酱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他赶忙掏纸巾擦嘴。
蒋随张大嘴巴,把另一半塞进去吃掉了。
“好吃吗?”他含糊不清地问。
段灼点点头,顺带帮他把嘴角擦干净了。
逛完烟袋斜街,他们已经吃撑了,段灼问要不要回去,蒋随揉着胀鼓鼓的肚皮,说要散步消食。
于是他们往南,穿过了彩灯琉璃的街道,又经过什刹海滑冰场。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蒋随方向感并不好,不知道怎么的,又绕回到了北京火德真君庙。
“看来咱们跟这儿是真的有缘。”段灼站定在了门口说。
“那就进去逛逛吧。”
快要过年了,庙堂外挂满象征着喜气的红灯笼,流苏随风轻扬。
庙里以游客居多,他们跟着队伍往里走,四处参观,最后蒋随在一处神像前驻足,只因为门口的介绍说,这神像有助于事业运。他赶紧脱帽丢给段灼,抬脚跨进去。
参拜完神像,他们各自投了一点香火钱。
走出大殿,蒋随撞了撞段灼的胳膊问:“你刚才许愿了吗?”
“许了啊。”
蒋随好奇:“你许了什么愿?”
“希望这次亚运会能拿冠军。”段灼说完,舔了舔唇缝,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握住他的手说,“想成为你的骄傲。”
这愿望直直戳中了蒋随心口,又甜又酸,不自觉将段灼的手握得更紧。
“你好像一直没意识到一件事啊……”
“嗯?”段灼抬了抬眉,看他。
“并不是拿冠军的你才值得我骄傲。所谓的完美也好,成功也好,都只不过是一个结果。真正令我骄傲的是陪在我身边的你,真正能够让我怀念的是我们一起努力和进步的过程。所以——”他看向段灼,笑容不加掩饰,“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啊。”
段灼呼吸一滞,紧接着就红了眼,漫天的星辰与眼底跳跃的光芒相映成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