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之所以险要,并不因为井陉山有多高大险峻。
是因为秦军要想越过井陉山,必须穿过山中的一条峡谷。
人少,容易被驻扎在此的赵军居高临下的射杀。
人多,无法通过过,也无法达到预想的战力。
但是若是通过了井陉山,便可南下北上,一马平川。
这是历代秦赵两军上将军都心知肚明的事。
然而,这是一条捷径,也是一条亡命路。
秦军此前一直不大肆攻打井陉山,而是出河内,经安阳逼邯郸,就是为了不想冒险。
若非为灭赵军,灭赵国。
秦军断然不会如此。
诚然,这其中,还有陈平的其他思虑。
“上将军。我赵军的优势,向来以骑箭为长。”
“若在平坦腹地,埋伏截杀秦军,岂不是更加容易。”
“如此固守山地,岂不是弃长就短,无故折损自己的优势?”
大将司马尚起身提出了质疑。
他是从腹地大军来的大将,对赵国腹地地形异常了解。
此前就主张在南北两路伏击秦军,固守邯郸。
“司马将军言之有理。”
“不过本上将军有一问。”
“以为我赵军战力,和虎狼秦军在平原开阔地带拼杀,胜算有几成?”
李牧看了看司马尚,反问了一句。
“若是腹地大军,和秦军铁骑拼杀,接住伏击优势,有五成把握。”
“若是边军和秦军冲杀,至少有七成把握。”
司马尚回道。
“司马将军,我军和匈奴骑兵相比如何?”
李牧又是一问。
“嗯?”
司马尚略一思忖道,“若和精锐匈奴相比,我腹地大军有个三四成胜算吧。”
“边军最起码五五开!”
“各位将军,有一则刚到军报,各位可能还不知道。”
“秦军在庄襄王出殡之日,五万匈奴乘虚而入,想借此占据秦国北地四郡。”
“然而,在陇西,遭遇了早就等候他们的三万秦军铁骑。”
“三万对五万,一番大战,五万匈奴骑兵全军覆灭,秦军损伤不过万人。”
“如此,司马将军以为,野地冲锋,我赵军还有几成胜算?”
李牧问道。
“这……”
“秦军何时如此厉害了?”
“去年合纵之时,也未见这般犀利。”
司马尚吭哧了起来。
其余大将,各个都是面色悚然。
秦军三万灭了五万匈奴骑兵,竟然还没有重大伤亡。
如此秦军,何其恐怖也?
李牧深知秦军厉害,但拿出王贲三万精锐战匈奴五万精锐的事。
本质在于告诫在场的诸将军,不可轻敌。
但实质上,他心里很清楚,秦军五十万,如此凶狠的铁骑不过十万。
赵边军,还是足以应付的。
“腹地伏击,虽不失为拒敌方略。”
“但若是我赵军被秦军冲散,将再无回旋的余地!”
“故而,不可取。”
“我大军驻扎井陉山,可以逸待劳,居险而守。”
“秦军粮草补给,长途劳顿,都将成为拖垮他们的因素。”
“故而,只要我军能在井陉山死守,时间一长,秦军定然会战心涣散,粮草延缓。”
“我军寻机出击,方可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