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年冬至,李丹若都是和二姐李雨菊一起,再约上平时合得来的几家小娘子,玩足三天,满京城的玩耍游逛,看杂耍百戏,逛各式各样的店铺,吃喝玩乐,有钱有闲没人管,那真是快活无边。
今年虽说二姐李雨菊出嫁,可李雨菊也算嫁的不错,听说那上了点年纪的男人,倒比青涩哥儿更体贴呢,所以李丹若这心情并没有因为李雨菊的出嫁而低落半分,仍和往年一样,轻松愉快、兴致勃勃的早早打点起来。
先连写了七八封信去约戴家姐妹、胡郎中家三娘子胡杏林,舅舅家几位表姐妹和姑姑李绾唯一的女儿、刘世扬的妹妹刘樱等人。
一群女孩子遣着婆子一天里转上几十个圈,往各府跑上无数趟,细细商量着那三天要穿什么、吃什么、玩什么。
胡家三娘子胡杏林对市井流行最清楚不过,照她的提议,她们几个人今年应该全部男装打扮,这是今年最时新的打扮,说是连宫里的人出来,也流行这么打扮呢,她们一定要赶上这个时新。
李丹若将信将疑,忙让沈嬷嬷出去细细打听了,还真是这么回事,这让李丹若兴奋不已,女扮男装这事太有意思了。
李丹若忙着让沈嬷嬷照尺寸现买了七八件各样长衫短打回来,一股脑儿抱进正院,一件件试给宁老夫人和母亲杨氏她们看,让她们帮她看看穿哪一件更象个男儿,务必要挑一件穿着象男人、让人认不出来的衣服来。
宁老夫人听了李丹若的要求,大笑不止,看着她挨件试过一遍,指着件粉嫩嫩的松花底满绣折枝桃花的织锦缎长衫,笑道:“就这件,这件好,这粉桃嫩松花,正是小姑娘家的颜色,再跟你大哥把那条羊脂玉的腰带借来用用,就这个好,我告诉你,那穿了男装就能让人分不出男女的,穿了女装,你也分不出。”
李丹若’噗’的笑出了声,直笑的直不起腰。
大太太刘夫人也笑出了眼泪,好不容易止了笑,用帕子按着眼角道:“母亲这话可说到骨子里了。”
四太太杨氏好不容易止住笑,指着一身男装短打的李丹若,看着宁老夫人和大太太刘夫人,又笑又无奈道:“我就看不懂,这怎么兴起姐儿穿哥儿衣服了?那哥儿呢?两截穿衣?还有去年兴的那个裙子,我也不喜欢,好好的布,偏剪成一条一条的,再一条接一条缝到一起,这个色拼着那个色,又不是穿百纳衣,又不好看,又糟塌东西。”
宁老夫人点着杨氏笑道:“那是你老了。你们年青那时候,时新穿那十几幅的裙子来?我也觉得糟塌东西,那裙子六幅、八幅哪不是了,偏你们说,就是那样才好看,有什么好看的?”
李丹若忙笑道:“太婆说的对,不过那十六幅的裙子,若是用绡纱做出来,是真好看。
母亲说的那个也好看,那叫间色裙,特别是间暗褶子,最好看不过,站着是一个颜色,一动起来,褶子里的颜色就露出来了,漂亮的恍眼睛。
这裙子,颜色搭配上头最最要紧,又要撞色,又要相配,这个上头,大嫂眼光最好,上回帮我配的那条裙子,穿出去没人不说好,今年这男装也好看。
大伯娘看看,我穿了,是不是比大哥他们穿好看?”
大太太刘夫人一边笑一边点头。
大奶奶戴氏在旁边笑接道:“让你大哥他们跟你比好看,那也太难为他们了。”
一句话说的众人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