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海琳转头细细地看了她一番:“向小姐,你大概并不知道顾家的资产到底有多少吧?”
向卉拼了一把劲,她扶着靠椅站了起来,挨着挪到了窗边,她站稳:“与我何干?”
骆海琳微微笑了一下:“向小姐其实很聪明,占住了阿卿的心,你便什么都有了。”
向卉笑笑,不想说话。
骆海琳收回了视线,她昂头往病房外走。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着,一声一声,仿佛敲在了向卉的心上。
傍晚的时候,乐雯来了,这几天,她坚持每天带一罐汤来医院。向卉和她不怎么说话,大多数时候,向卉看看手机,或者干脆睡觉。乐雯则听歌,玩游戏。
“鸽子汤,我妈炖的。”乐雯把汤罐放到床头柜上。
向卉看了她一眼:“外面很冷吗?你都穿上大衣了。”
“降温了。”她坐到椅子上,翘上二郎腿,她有些愤愤的:“我爸被撤职了,还被开除党籍。”
“哦。”向卉应了一声,较真说起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否则,深究下去,乐家深藏的那些财产一点一点挖,那才真叫惨。
“彭磊那个贱人。”乐雯骂道。
“和他有什么关系?”向卉放下手机,她问。
乐雯抿唇,好一会儿才说:“我爸出这事儿,一定和彭磊有关,他恨毒了我。除了他,再没有谁这么恨我了。而且除了他,没有谁有扳到我爸的能力。”
“你有证据吗?”向卉问。
“这还需要证据?”乐雯瞪大眼睛,“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向卉想到在厦门高崎机场时,彭磊让她转告乐雯的那些话。从他的话里听来,他确实是很恨乐雯的。只是,她总觉得这里面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彭磊和乐雯之间的爱恨也有点儿太夸张了。
“那如果没有证据,你就只能怀疑。”向卉说。
乐雯冷笑了一声:“我肯定会有证据的,绝对跑不了彭磊。我现在在想的是,凭他自己是没有那个本事的,那他背后就一定有人。”
向卉差点脱口问你认识胡令超吗?稳了稳神,她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起来。
“你妈……情绪还好吧?”她随口问。
“不好,天天睡不着,摊上这么大的事情,只怕好长时间都缓不过来了。”乐雯情绪低落下来。
“慢慢的,会熬过去的。”向卉刷了一会儿朋友圈,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又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是啊,只要不死,什么都会过去。”乐雯笑笑,“说说你吧,成为新晋富二代什么感觉?一直没机会问你。”
向卉怔了怔,苦笑道:“我算什么富二代,顶多只能说眼下这两年不用为衣食发愁。我爸妈急着先把别墅买了,就是怕坐吃山空,有房子在,多少有点儿安全感。别墅弄完后,也余不了多少钱了。”
乐雯瞟了她一眼:“怕我借钱啊,这么迫不及待哭穷。”
“实话实说,我家拆迁补了多少钱,你肯定也是知道的,我有什么必要在你面前哭穷?”向卉语气认真。
乐雯脸上的表情凝住了,然后她低头摆开着手机,好一会儿才说:“向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的语气难道不是在开玩笑吗?你这么认真跟我解释,是真的不把我当闺蜜了。”
向卉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只好沉默。
“那天去看恬恬,连她也不像以前那么亲我了。”乐雯摊手,“我们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向卉说不出话。
“行了,我走了,你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想陪我妈出去转转,带她去散散心。”乐雯起身,她侧头看着床单,眼中有泪花在闪动,“向卉,我觉得好伤心啊。以前什么都可以和你说,谁能想到,我们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乐雯……”向卉心里也很难过。
“算了。”乐雯摆了一下手,然后转身快步出了病房。
向卉收回视线,从她发现陈维平出轨那天到今天,日子连年都还没跨过,可她却有一种沧海桑田的错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云卿冲进了病房。
“你干嘛?吓我一大跳。”向卉回过神来,抬头看他时又吓一跳,“阿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