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璞瑜回神,却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扑到围栏前举起望远镜向岸边望去。
海上聚集了众多的战舰,同时连到岸边的浮桥不再是几条,而变成了密密麻麻一排。
一时间,戴璞瑜竟然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乍一看,还以为海边多了条巨大的蜈蚣。
无数倭寇小兵要么扛着巨大的木盾要么背着沉甸甸的沙袋哗哗地向岸上冲来。
尽管绝大部分人在途中就已经被天上的石头砸中或岸上的利箭命中,一头栽进在海里,但仍有不少人冲了岸上,奋力组成队伍向西杀来。
“房元武干什么吃的?”
戴璞瑜勃然大怒。
发射石弹是需要不少的力气,但高地上那么多左翼将士,足足可以分成几批人进行轮换。
他们最开始的干劲呢?
怎么越打,靠岸的倭寇战舰越多?
“来人!让前面顶住。同时去左翼高地让房将军立即切断敌人后续的进攻,一切等我将岸上的敌人赶下海再说。”
传令兵飞快跑上高地。
房元武却是轻描淡写地两手一摊,“本将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们戴将军,就说我左翼高地会努力的。”
等传令兵一走,大帐里的气氛顿时阴郁了几分。
“到底怎么回事!”房元武压着嗓子,声音里多少有些难以置信的味道。
开打不到半天,弩车阵地和抛石机阵地就陆陆续续上报有器械损坏或者发动不了的消息。
“知道了,让人赶紧修。”
最开始,房元武并不以为然。
人尚且会生老病死,更何况各种钢铁木头打造的辎重?
毕竟自建成起,它们就堆在库房里几乎没人去打理。
加上从瑞南郡一路过来又是风又是水的。
如今发生点什么异常,一点也不奇怪!
然而没过多久,弩车和抛石机大规模损坏的消息报上来,房元武才慌了手脚。
没了高地上的抛石机和弩车,石川泷就可以肆无忌惮将战舰开到岸边,到时候正面防线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房元武不爽林瀚墨,恨乌及屋,他也同样不喜欢戴璞瑜。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守住定海码头并且打赢石川泷是他们中央军团唯数不多的出路。
这时候,房元武可不想掉什么链子。
“快派人去修,同时将第二阵地的抛石机和弩车移到第一阵地去。”
“这……”军师和副将们面面相觑,“将军,这恐怕有点难度。”
抛石机和弩车不是拿在手里轻便的弓箭,每一具都十分庞大而且沉重。
移虽然可以移动,但得先拆散了搬过去再装。
如果坏得的是一具两具也就罢了,如今是大规模损坏,偏偏倭寇又马不停蹄地登陆进攻,恐怕有点来不及了。
“那赶紧让第二阵地调换方向,攻击码头的敌人。”
“这……”军师们又是一阵迟疑。
高地上的抛石机和弩车众多,占地面积辽阔,因此分成几部分。
其中第一阵地主要防范大海方向的敌人,第二阵地主要攻击刚上岸的敌人,第三阵地则是压制突破第一道防线以后的敌人。
各阵地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虽然相邻的部分是可以替换攻击目标,但所占比例并不大,可以说寥等于无。
按房元武的说法,调转第二阵地的攻击方向,是可以攻击大海。
但因为距离的原因,打到的更有可能是戴璞瑜的前线人马。
唉。
房元武左右为难,只剩下一声长叹。
“后勤官是谁?他酿的人呢?本将倒要问问这狗日的平时到底是怎么保养的辎重!”
怎么会造成如此规模的损坏。
“将军,”有军师左右望了一眼,他压低了声音,“咱们的后勤官是大将军的小舅子。”
呃。
房元武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