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殊带着保镖镇住了外面的陶夫人和医生，她们全都被“请”到了楼下。
霍峥等一切动静都平息之后，这才推门走进了操作室里。
他注意到季盈盈的目光凝在他手中的培养皿上，霍峥脚步微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将培养皿递了出去。
季盈盈将培养皿接过来，看着里面澄清的药液。
六颗。
虽然她看不见药液中存在的东西，但她之前从旁边的机器中看到画面，医生需要借助那画面寻找成熟的卵子。
也因为这样，她才知道这里有几颗。
季盈盈轻咬了下嘴唇，毫不犹豫地便走到了一旁的水池将培养皿冲刷了个干净。
她打开水龙头，看着水流将水池中的所有角落冲刷干净，这才随手将培养皿丢到了医用垃圾的垃圾桶里。
等季盈盈转过身，她抬头看了一眼霍峥淡漠的神色，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做这一切。
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
“如果是为了之前那通电话过来的，霍总要失望了。”
她盯着霍峥深邃如黑曜石的眸子，冷声说道。
“什么真相我都不知道，之前那么说，只是想让霍总过来救我。”
季盈盈说到这里，忽然垂下了眸子，自嘲一笑。
“没想到，真的是霍总救下的我。多可笑啊，霍总几天前才亲自将我送出去，现在后悔了吗？”
几日来的委屈，让季盈盈彻底变成了一只将所有刺都竖起来的刺猬。
霍峥的神色越是淡漠，季盈盈便越有一种破坏的欲望。
她想看到他失望，她想看到他疯狂，凭什么他可以不负责地将她送给陶夫人，又随随便便地将她接回来？
面对着她的指责，霍峥的目光只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色上，他轻轻皱眉。
“季盈盈，你乖一点......”
刚做完手术，情绪不要这么激动，虽然只是小型手术，但最好要卧床休息。
然而，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季盈盈像是忍到了极致。
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我乖！我乖？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想让我成为一个乖孩子，我也做了，你看我现在获得了什么？”
她看了一圈周围的诊室冷笑一声。
明明嘴角是在笑的，然而眼泪已经不受控地滚滚流下。
她打掉了霍峥想要让她冷静伸过来的手，猛然后退一步。
一切的情绪，如同决堤一般从她瘦弱的身体中倾泻而出。
“我告诉你！霍峥，你给我听好了，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无论你有什么证据，都是垃圾！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整整三天的折磨，让季盈盈的精神几近崩溃。
她哭泣，她大喊，她将周围诊室的一切都甩到地上。
“你愿意将那十亿元收回去就收回吧，我也不想管了！凭什么季方辰就能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我就要在这边遭罪！就让公司破产去吧，母亲那边我就是去捡垃圾赚钱养她都不会再要你的一分臭钱了！”
试管被摔碎在桌子上，她像是没有看到似的，抓起旁边的书本，却被尖锐的玻璃碎片割伤了手。
顿时血液涌了出来，红色的血液滴在地上，白和红的强烈对比使人触目惊心。
霍峥大步上前，无论她再怎么挣扎，都强硬地将人压在了怀里。
季盈盈紧握着拳头打他，霍峥没有去阻拦，只是沉默地接下了所有。
她挣扎了很久，这段时间吃饭也吃不下去，力量本来就已经虚弱了很多，她渐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剩下了绝望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