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听了,神色略黯淡:“我师父寿元无多,他等不及了。他是爱护我,才如此...可却教我如何心安?!”
宋赤子忍不住道:“魏道长大抵是没有收错徒弟的了。”
说:“我门下许多练拳的,可有朝一日我若是被老妖婆杀了,能为我报仇的,怕是找不出来。”
林黑儿无言。
陆恒道:“我来到京师已有五六日,这几天我正打听王前辈的消息。没想到今晚上遇着了,真是幸运。”
王正谊忙道:“当不得前辈二字。魏道长是我前辈,你是他弟子,咱们平辈论交。”
陆恒则道:“从我师父这里算,倒也没错。不过我知道前辈与宫家交好,宫羽田是我岳丈,您自然是我前辈。”
王正谊奇道:“宫兄是你岳丈?莫非是...二丫头?”
陆恒点头:“我师临行京师之前提的亲。王前辈、宋前辈、林圣母,你们完全不必怀疑我来路。我将我未婚妻带着一并到了京师,王前辈一定认识她,见了面,就知道我是真是假!”
王正谊连连点头:“我与宫兄是好友,他家的闺女见过不少次,是个练武的奇才。”
这里细细说来,条理分明,的确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宋赤子和林黑儿渐渐消去了不少皆备。
陆恒便道:“我来京师,第一重要的事,是为我师父报仇,宰了老妖婆。但第一捉紧的事,却是要为我师收殓遗体。”
他看着王正谊:“王前辈,我岳丈说,我师父的遗体在老妖婆问斩谭复生等人的当天挂上了城门。而今不在,可知道去了哪里?”
王正谊微微一叹:“是我收敛了魏道长的遗体。”
他说:“魏道长行大义,虽未成,但精神不可磨灭。老妖婆把魏道长的遗体吊在城门上,实属可恨。我本想当天盗走魏道长遗体,但老妖婆派了两个厉害人物守着,大抵想要放长线钓鱼,我按捺着,过了七八天,见没人守着了,才把道长的遗体取下来。”
又说:“我连夜带着道长的遗体到白云观,由白云观中的道长殓之、葬之。”
陆恒听完,心下轰然一松。
他满脸感激站起来,对着王正谊深深一拜,骨子里诚恳:“多谢王前辈殓我师遗体!陆恒感激不尽!此间大恩无以为报,愿为前辈赴汤蹈火一回,以报此恩!”
王正谊一把扶住陆恒,道:“使不得,使不得!魏道长行大义,我深敬佩之。为他收殓遗体义不容辞,这是我该做的事啊!”
陆恒直起身子,正色道:“无论如何,此恩必报。前辈但凡有事,只吩咐一声!”
一旁宋赤子拊掌叫好:“知恩知义,陆小兄弟大丈夫也!”
便说:“咱们是一路人。左右要弄死慈溪,有陆小兄弟加入,必能功成!”
王正谊笑道:“魏道长如今隐姓埋名葬在白云观后,小兄弟择日可去祭拜。至于杀老妖婆的事,先从长计议不迟。”
从新坐好,陆恒道:“我知道义和拳,我师父与我说过。他当初也是由义和拳起,最后被鞑子通缉,不得已避祸辽东。”
宋赤子点点头:“没错。阎书勤当初邀请魏道长下山,为他主持起事。起事失败之后,阎书勤倒向官府,魏道长深感不满,便与几位老前辈进京刺杀慈溪。这事我知道。”
林黑儿也忍不住颔首:“我也知道此事。魏道长当初的壮举振奋人心,虽然没能杀了老妖婆,可却给咱们指了明路。江湖上各路好汉谁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