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传统的商人,虽然有政见,但不喜欢参与政治,我只希望国泰民安,国家强大,民众才有好日子过。我说的自保,就是不能被有政治企图的人利用。”盛有德道。
“那帮自诩精英的人里面肯定有不少登徒子,你可别跟他们学坏了,我先警告你。”盛慕仪望着路鸣道。
“不会不会,我即使不弄情报也不会上他们的当。”路鸣嘻嘻笑道。
“你对情报可能有误解,情报都不只是军事上或者政治上的,而是全方位的,在于你如何解读。”盛有德继续他的解释。
“情报人员就像蜜蜂。蜜蜂的刺连着一部分内脏,当它刺人时,内脏也会被牵出。所以蜜蜂不轻易刺人。明知会死也要击退敌人,那一定是为了保护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盛慕仪语出惊人,一点不像那个漂亮小嘴里说出来的话。
路鸣张口结舌,望着盛慕仪,托着自己的下巴,生怕它掉下来。
“对于情报而言,最难的不在于收集,整理,而在于判读,你如何能在杂乱的情报里得出正确的结论,这就是判读能力,你有这方面的天赋。”盛有德笑道。
“我……我有什么判读能力啊?”路鸣一脸尴尬地苦笑道。
“你写的那些上海特别观察是什么?就是情报判读,你能从上海街头巷尾的小事里判读出不一样的东西,这就是判断能力。你的美国老师发现了你这方面的能力,所以才花高价雇你,其实你写的每篇上海观察都是一份情报。老美可不傻哦。”盛有德笑道。
“老伯,你别吓我,那我不成间谍了吗?”路鸣连忙否认道。
“不,这跟间谍是两回事,所有国家大使馆的人都会收集、整理驻在地的各种情报,然后整理、总结,写出结论发给本国的情报部门,一个国家制定对外政策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这些情报。”盛有德笑道。
“老伯,我写这些报告,是希望国际社会了解和帮助中国,声援中国,看清日本人的真面目。但实际效果不知道怎么样。”路鸣的确是这么想的,当然也要对得起弗兰克老师支付的报酬。
“其实你亏了,你那个老师每月付你五百美元要你写那么多情报,他是大赚了。”盛有德故意轻声道。
“这您都知道?”路鸣诧异道。
“我要想知道你的跨国账户里每月进来多少美元很难吗?”盛有德不以为然道。
路鸣气得在心里大骂:该死的美国银行家,不是天天喊顾客是上帝,他们宁死也要捍卫客户的权利吗?
他没有埋怨盛有德查自己的账户,在上海,盛有德其实就是他的保护人,而保护人了解被保护人的经济状况理所应当。
不过盛有德的话倒是让他心里解除了对弗兰克老师的愧疚,以前他以为每月五百美元算是白拿的,现在才知道自己提供的情报远远大于这个报酬。
当然弗兰克开的价格也是公平的,不管怎么说每月五百美元都算是高薪了。
盛有德继续道:“《华盛顿邮报》为什么连续发表你的文章?他们一点不傻,那些都是你从上海观察里提取出来的精华。他们认为你就是天生的情报判读专家。”
“您就是想让我给您搞情报,也不必这么夸我吧,我现在有些找不到北了。”路鸣一脸的难为情道。
“你能找到南就行,北在南的对面。”盛慕仪笑道。
“北都找不到了,怎么能找到南啊。”路鸣苦笑道。
“黄副官说你比猴子还要精,世界上所有人都找不着北,你也不会迷路的。”袁紫苑忍不住挖苦道。
盛有德哈哈大笑道:“黄副官还蛮幽默的嘛,没看出来。”
大家一起笑起来,气氛也显得更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