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那个人所得税,以后每个月都要交吗?”有人出声问。
“对!只要产生收入,就要缴税给朝廷!”刘二二冷着脸道。
众人又归于无声。
这次,工薪倒是正常发放了,可谁又知以后会怎样呢?
说不好听点,万一是诱敌之计呢?先足额发放,蒙蔽大家伙,以后再徐徐压榨。
谁又说得准?
“算了!”
刘二二站了起来:“大家伙都回去好好想想吧,在这里给大家透露个消息,此番江南等地的马价银,足足收了三十一万两,言尽于此!”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惊愕不已。
然而,却没有人发声,悉悉嗦嗦离开了。
刘二二见状,不禁得悲从中来,眼眶饱含泪水,转瞬之间已是泪流面满。
“公子若得知此事……该是多么的失望啊……”
是夜。
诸多本该休息的作坊工人皆是睡意全无,一些个人凑在一起,时而言语时而沉默对坐。
只要是个人,谁还没长个心?
大家伙之所以如此冷漠,是因为……害怕!惶恐!不安!
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日子,好不容易看到些许希望,一旦破灭,大家伙可就没法活了。
可是……
“江南等地收了三十多万两的马价银啊。”有人喃喃。
众人怔怔,心下自是泛起波澜。
因为江南等地不适合养马,所以朝廷改制,只要江南等地的养马户缴纳一定的银子,就无需养马。
而他们呢?
宁大人与朱大人直接免除了大家养马,非但半点马价银不收,反而还大肆建造作坊,给大家安置了一份生计。
“宁大人这么做,图的是什么呢?”有人出声。
又是一阵死寂。
只一句话,便将大家伙努力掩饰的羞耻心放大了无数倍,如钩子一样,狠狠的从大家心底勾了出来!
是啊!
宁大人如果真有所图,免除大家养马之时,完全可以学着江南等地那般,收马价银。
而相比于大家伙之前困苦的日子,只要能不养马,哪怕缴纳些许马价银都已经很好了啊。
换句话说,宁大人真要坑害大家,又何须弄出香皂作坊让大家挣银子呢?
“我们……错了吗?”
一众人,扪心自问,沉默之间已经有了答案。
豁然,有人起身:“不管以后如何,但最起码眼前,宁大人从未对不起我等,我等却怀疑公子大人……还是人吗?”
“是啊,刘掌柜说的对,宁大人对我等有再造之恩,我等岂能如此啊!”
一个个相视着,旋即接连起身,走向作坊。
这个夜里,刘二二呆坐了许久,却是怎样也睡不着。
虽说他完全按照公子交代做事,可大家伙的态度实在令人失望,要如何向公子交代啊?
“咕咚!”
他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苦笑万分:“真是为公子感到不值啊!”
声音落下,忽而一人快步冲进来:“大掌柜,您快出去看看吧。”
“怎么了?”
刘二二厌烦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