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这一日的早朝,格外的诡异。
宁远讨伐叛贼一事,几乎在朝廷传遍了,人人皆知。
那小子怠慢军机,用了整整三日才堪堪抵达百余里外的霸州。
这也就罢了,抵达后,正常应该开始平叛了吧?
可那小子非但没出兵,反而又玩起了新花样。
未经任何请示,举行什么拍卖会,筹集了两万八千多石米,直接开始赈灾!
什么乱七八糟的以粥代工就不说了,单单是这赈灾就显得格外的玩笑啊。
朝廷派你带兵出征,是平叛反贼的,什么时候让你赈灾了?
这不是视朝政为儿戏吗?
“咳咳!”
宝座之上,弘治皇帝也是一脸的难看,故作深沉道:“诸位爱卿,霸州反贼,应如何应对啊?”
他暗自愤懑。
即便他愿意相信宁远那小子,可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那小子无视军纪,各种胡来也就算了,问题是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半点平叛的征兆。
毫不客气的说,他身为君王,在朝堂这边顶着如此大的压力,那小子呢?
在霸州那边玩的花样百出!
简直愧对他这份信任!
眼下,他也是顶不住这等压力,只得将此事拿出来朝议。
公事公办!
“陛下,臣以为此事,应严以追究。”
下方,鸿胪寺寺卿贾斌站了出来:“宁远千户赈灾难民、流民等,自是对的,也算是为朝廷分忧,可错就错在那宁远本是去平叛的,本应以叛贼为重,可他却目无军纪、目无军令,擅自做主,理应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有人出声,朝议就如泄了闸的口子,其余人纷纷跟着出列。
“是啊,陛下,臣亦以为那宁远玩忽职守,须严惩。”
“臣附议!”
“臣附议!”
几十名大臣附和。
弘治皇帝脸色越发难看。
这些人,说的确实没问题。
那宁远犯了大错,首先就应该追责。
只是所有人都没提及问题的根源。
平叛!
大敌当前,最应该是想的是平叛贼寇啊。
他深深沉下一口气,问道:“且先不说宁远,朕听闻,那叛贼段长笼络数万部下,已是黄袍加身,自立为帝,诸位以为如何啊?”
下方,群臣面面相觑,寂静下来。
贼人已经壮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竟敢自立为帝!
完全没把朝廷放在眼中啊!
换句话说,那贼人段长压根就不怕朝廷,甚至敢自立为帝,与朝廷叫板。
可想而知,贼人的数量将是何等的庞大,何等的可怕?
前侧的三位阁老倒是古井不波。
消息早上的时候刚刚传回京城,他们自是提前得知。
贼人势大,对朝廷的威胁倒也还好。
关键是那段长太过嚣张,自立为帝,简直不易于在朝廷的脸面上狠狠的刮刀子。
换作以往,即便有人叛乱,也不敢如此明晃晃的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