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帘后侧。
张皇后听闻弘治皇帝训诫宁远,暗自笑了笑。
她小声道:“你们两个都听到了吧,先前那宁远何等的自以为是,现在呢?吃瘪了吧?没那个本事,也敢夸夸其口?像小儿稚语一般,幼稚!”
朱秀荣略微垂着头,脸上写满了着急。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回应:“母后,宁千户只率领五千兵马,抵不过十数万贼军也实属正常……”
张皇后顿时一瞪眼,暗暗咬牙:“你还敢顶嘴?”
朱秀荣便不敢再说,却也暗自松了口气。
万幸,父皇还算明理,并未过深追究宁远。
而在旁边,朱厚照左思右想,脸色怪异,仍旧不愿相信宁远会败。
也是这时,幕帘前的弘治皇帝豁然起身,神情大震。
“宁远,你……你是说……”
弘治皇帝张口结舌,面带骇然。
想要说什么,却仿佛所有的话都变得苍白无力一般,怔怔了许久。
宁远则仍旧是老样子,伏在前面,扣头不起:“臣,有罪!”
弘治皇帝惊疑不定,忍不住道:“此事,可当真?当真平叛了?”
宁远点头:“臣已罪大恶极,自是不敢欺瞒陛下。”
弘治皇帝古怪至极,时而瞪眼,时而倒抽凉气。
到后来,竟是没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旋即笑声越来越大。
赢了!
竟是打赢了!
哈哈哈!
他虽是不清楚其中的艰难困苦,但他对宁远还算了解。
即便给这小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撒谎说假话的。
赢了啊!
叛军剿灭了啊!
怪不得这小子敢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
那是什么?
那是将他这个帝王的军啊!
仗着打赢了仗,公然顶撞他这个帝王啊!
可他却半点不在意,爽朗开口:“哈哈,不错,不错,此事乃朕不察,险些误了宁爱卿”
顿了顿,又道:“就这样吧,宁爱卿一路劳顿,也够辛苦的了,无论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退下吧,另外,此事,秘不可宣!”
“臣明白,臣,告退。”
宁远这才笑呵呵的起来,转身离去。
而在幕帘后面。
张皇后听闻宁远竟是打赢了,直接呆愣在原地。
倒是旁边的朱秀荣,眼冒亮光,急忙道:“母后,母后,您听到吗?宁远成功平叛了。”
张皇后一个激灵,尴尬万分。
她来不及多想,忙扯着朱秀荣的衣襟:“快走,走走走!”
朱秀荣仍是兴奋不已:“母后,您干什么啊,呀,为何要走啊,母后,您别拉儿臣……算了,儿臣自己走,自己走。”
至于一侧的朱厚照,闻言之后,早就乐不可支,绕道出去,截住了宁远。
“哈哈,老宁,好样的,本宫就知道你能行。”
“殿下谬赞了。”宁远随口道。
“走走走,去东宫搞点吃的,说来啊,你不在这段日子,本宫连吃东西都没了兴致,现在回想起来,可馋那火锅了,顺带着,你再跟本宫说说此番平叛的细节。”
“这……”
宁远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殿下,莫要宣扬,陛下说了,此事秘而不宣,一切等到明日早朝再说。”
朱厚照想了想:“懂的,懂的,还不就是父皇要当着百官的面,给你长长脸,走吧,去吃火锅。”
宁远这才稍稍安心。
他之所以匆匆赶回来,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正名!
他在霸州平叛,辛辛苦苦,马上就要打赢了。
朝堂这边呢?
竟是认为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