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宁远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最主要的是,朝廷大军一人没死,便将叛贼一网打尽。
再加上那奇之又奇的方略,前后用了不到十日。
这是何等的可怕?
细算起来,哪怕从大明开国以来,又可曾有不损一人,便令敌人大败的战绩吗?
没有!
这小子,简直神了!
故而给接下来的奖赏带来了一点小麻烦。
战绩斐然,打出了朝廷之威严,叫某些暗中的宵小不敢作祟,于江山社稷有着格外重大的作用。
稍微过重一点点,赏个侯爵都不为过。
可说到底,却也只是平叛了一伙反贼而已。
琢磨片刻后,刘健开口道:“陛下,臣听闻那文安伯宁合雍已然带领大军返回,或可考虑封赏宁合雍后再嘉奖宁远。”
“有道理。”
弘治皇帝点头。
所谓君臣父子,无外于此,即便要奖赏,也应该先赏宁合雍。
而从刘健这话中,他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三位阁老的意思,怕是对宁远赏赐不薄。
不出意外,一个伯爵怕是没跑了。
一门双爵啊!
此等荣耀,即便是大明开朝百余年之间,也是十分的罕见的。
顿了顿,弘治皇帝转而道:“霸州等地叛贼已平叛,北直隶其余地方赈灾如何了?”
这话倒是让三位阁老面色一沉。
李东阳严肃开口道:“陛下,情形不容乐观,实在是灾民太多了……”
弘治皇帝轻点头。
灾民太多,粮食少啊!
这也就意味着,对于许多灾民来说,要熬过这个寒冬都是极大的难题。
旋即,他不由得暗自叹息。
先前,那霸州等地有近十万灾民,可宁远只过去区区两三日,就筹集到了米粮,解决了十万人的吃食问题。
若是让宁远赈灾北直隶的灾民……
他忙是挥却了这个想法。
这担子太大了,况且宁远刚大捷归来,总应该休息休息。
翌日。
宁府。
当宁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脑晃,如一片浆糊似的。
一侧的王满堂见了,忙端上醒酒汤:“公子,喝口汤吧。”
宁远拧着眉头,回忆片刻,问道:“我昨日怎么回来的?”
王满堂道:“太子殿下差人送回的。”
宁远又问:“回来之后,可曾说了胡话?”
王满堂摇头:“并未,倒头就睡下了。”
“哦。”
宁远悄然松了口气。
昨日开心过头了,整个人几乎忘乎所以,喝的酩酊大醉,脑中残留的记忆,还是在醉酒之前,后面的事全忘了。
“也不知与太子殿下喝酒之时是否说了胡话。”
他暗自喃喃着。
正常来说,他在为人处世方面,还算谨慎,即便偶尔嚣张那么一丁点,也有足够的后手。
想来,昨日即便喝了大酒,也不会说错什么话……吧?
嗯,应该不会!
悄然放心下来,他一颗心又全然系在那颗土豆上面了。
这可是神器中的神器啊,能活人无数,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培育出来。
见宁远思索着,王满堂小心道:“公子,太子殿下已等候多时了。”
宁远缓缓侧目:“殿下来了?来做什么?”
王满堂摇头。
宁远喝了汤,穿好衣服,快步来到厅堂。
朱厚照似是等的不耐烦了,正要去寻宁远,眼见宁远走来,眼睛一横:“不是本宫说你,老宁,你昨日简直跟疯子似的喝酒,可吓坏本宫了。”
宁远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殿下,卑下昨日喝的酩酊,假若说错什么话,您万万理解。”
朱厚照仍旧板着脸:“本宫要是不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