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尔等还没涨记性啊。”
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极为低沉:“自明日起,米粮价格继续下跌,尔等屯粮狗大户尽管出招,此番,吾挣的不多,也就区区三百万两银子而已,陪尔等亏个一年半载的,还是没问题的。”
众人顿时哑然。
这才是最狠的。
人家挣银子了,而且还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三百万两!
有钱啊!
阔气啊!
亏得起啊!
真要是继续对抗下去,在这么一大笔银子的炮轰之下,大家伙根本受不住。
因为对方可以不赚钱,可大家伙还要靠售卖米粮养家糊口啊。
片刻之后,很快有人赔笑:“呵呵,这位老爷,都说和气生财,您看,咱们远无怨近无仇的,没必要如此吧?”
“是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大人,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大家伙吧。”
“实在不行,少归还大家伙一点也行,就八成吧,您留两成利,就当大家伙孝敬您的了。”
所有米粮铺子掌柜都服软了。
不服不行。
除了里面那位,谁跟银子过不去啊?
幕帘后,宁远暗自哼了一声,态度却仍旧冰冷而坚决。
“尔等以为,要回了银子、米粮,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毫不客气道:“只要我粮票交易所摆在这里,日后,你们就别想挣银子。”
众人不由得僵住了。
话糙理不糙。
虽有些生硬,却令人无法反驳。
事实就是如此!
米粮交易所虽成立不久,却俨然成了衡量米粮价格的标杆。
价格涨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这也就意味着,自此后,这京畿之地的米粮圈子,皆由幕帘后面哪位掌控了。
很惊心!
却又是那般无懈可击!
有人小心的开口:“这位老爷,敢问您如何才能放过大家伙呢?”
宁远言简意赅:“受我管控,或者,死!”
众人怔怔无言。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他们所有人,都要屈人身下,当那狗腿子了!
怎么办?
顺从吗?
或者反抗到底?
“你们,只有一夜的考虑时间。”
宁远再度出声:“吾会成立一个米粮商会,在明日交易所开档之前,尔等加入商会,以后就一起挣银子;而不加入者,便是我米粮商会的敌人,自己看着办。”
态度很强硬!
这也是他宁远历来的习惯。
对待朋友,有肉又有酒。
对待敌人,那就刀枪棍棒,给你舞个有模有样。
宁远起身离开。
至于诸多米粮商铺会如何选择,已无需多虑。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做。
而接下来,以米粮商会为纽带,以粮票交易所为钳制手段,几乎整个北直隶的米粮价格,尽在股掌之间。
这也是顺势为之。
利用阳谋得到百万之巨的银子,还有八十万石粮食,若是不控制粮价,接下来铁定会出乱子。
回到家,美美的睡了一觉,宁远少见的早起。
今日,有好戏看啊。
不出意外,朝堂之上,定会有无数人狂喷寿宁侯张鹤龄。
想想……竟有那么一点小刺激……不不不,愧疚。
愧疚万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