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事、累事,又没好处,自然无人愿意接手。
弘治皇帝见了,不怒自威:“方才诸位爱卿皆是侃侃而谈,何以此刻不作声了?”
百官又是缩了缩脖子,头埋的更低了。
大学士刘健老神在在,略做思考后,开口道:“陛下,此事……或可寻繁昌伯前来一问。”
弘治皇帝默然。
他本是想私下找宁远详谈此事的,谈妥之后,再与三位阁老商议。
毕竟有些事拿到台面上说不大好。
比如……宁远暗中操纵那粮票之事,涉及到了许多米粮,本身就与赈济有直接关系。
可看李东阳、谢迁同样是默许的态度,他也只好点头:“也好,大伴,去叫繁昌伯上朝。”
萧敬立刻行动起来。
而此刻,在坤宁宫。
宁远正小心翼翼的垂着头,在他前面,是威仪四方的张皇后。
他到了东宫还未来得及与太子殿下商议盈利的具体分成事宜,就被张皇后叫了过来。
目的,显而易见。
有关寿宁侯啊!
那么大一个黑锅扣在张鹤龄的身上,张皇后要是不管不问才怪了。
“先前,本宫就好奇,本宫那蠢弟弟张鹤龄,怎么就突发奇想的开设米粮铺子了呢。”
张皇后缓缓道:“后来,秀荣与陛下说了一番话,当时本宫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此时,本宫回顾整个粮票的经过,终于明白,本宫那弟弟是万万想不到如此高招妙招的,你说呢,繁昌伯?”
前方,宁远深深垂着头。
事情肯定是露馅了,兜不住的。
故而,他只好老实承认:“回娘娘,粮票一事乃是臣自作主张,与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寿宁侯,共同联手策划而成。”
张皇后讶异。
怪不得之前陛下正因粮票暴涨而焦急,听闻朱秀荣一番话后,当由悲转喜。
一切的根源在这里。
陛下,竟也掺和进去了,还有太子,也算是此番炒粮的主谋。
暗暗沉了口气,张皇后侧目道:“既如此,何以只有寿宁侯一人背黑锅啊?”
言外之意是你宁远怎么不背黑锅。
宁远倒是平静了几分,笑道:“回娘娘,此中原因较为复杂,另外,您所说的黑锅却也不大对,归根结底,这是大功劳一件!”
张皇后错愕:“功劳?”
“对!”
宁远干脆道:“此事,乃大功,娘娘尽管放心,臣可保证寿宁侯名声不损。”
张皇后还想问什么,萧敬走了过来。
见礼过后,萧敬明确道:“娘娘,陛下召见繁昌伯。”
张皇后点头:“既如此,便去吧。”
接着,又有些不悦的补充道:“繁昌伯,男女大防,有些事,你自己也要注意些啊。”
宁远一顿,应下之后,快步离开。
路上,不等宁远询问,萧敬主动道:“繁昌伯,宣府出事了,赈济不利,灾民冲撞边镇要塞,你仔细琢磨一下。”
宁远自是会意,忙低下头,轻微鞠躬:“谢公公。”
这是在告知他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
很快,二人上朝。
弘治皇帝直接道:“繁昌伯,宣府那边的事你听说过了吧,你,以为如何啊?”
百官瞩目之下,宁远略作迟疑,旋即怒不可遏般开口。
“回陛下!”
他高声道:“臣以为,寿宁侯张鹤龄罪大恶极,祸国殃民,该当死罪!”
百官:“……???”
一个个皆是瞠目结舌。
这回答,驴唇不对马嘴啊!
陛下是在问你宣府那边的事,没让你参奏那寿宁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