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的声音极冷，又极平静，像是在描述现实：“你知不知道，会给多少人造成心里阴影，让他们吓得睡不着觉？如果没有落在空地上，一个不小心，就会砸到倒霉的人……”</p>
“你自己想死没关系，凭什么让无辜的路人给你陪葬？”</p>
她眯起眼，恨不能再甩樊婉晴两巴掌：“下次你想死，就安安静静地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死，不要去牵连无辜的人，打扰别人的快乐！”</p>
“顶多也就是你的家人朋友难过，何必去牵连其他人？听到了吗？！”</p>
樊婉晴嘴唇发抖。</p>
她想理直气壮地问关她什么事，想要鼓足勇气跟她对骂。</p>
可是她不敢。</p>
从三十八楼的落地窗户看下面，有一种在高空悬浮般的眩晕感。</p>
她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鼓起勇气，去天台上寻死。</p>
“夫人，不必跟她浪费口舌。”</p>
霍沉抬手，平静地道：“时间不早了，夫人该回学校上课了。”</p>
阮寒星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也吐出了心中的郁气。</p>
她知道，樊婉晴想死或者想活，其实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p>
她只是……</p>
她只是看不下去，樊总和樊夫人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为了她哭诉哀求。</p>
微微闭了下眼睛，阮寒星将手落入霍沉的掌心，两人携手离开。</p>
电梯升上来，发出提示音。</p>
“对了。”</p>
让阮寒星进了电梯，霍沉倏然回头，浅浅勾起嘴角：“提醒一下，樊总最好带樊小姐去看心理医生，检查一下心理状态。”</p>
言尽于此，他迈步进了电梯。</p>
电梯门合上，数字跳动，往楼下去了。</p>
樊夫人跟樊总面面相觑，迟疑片刻：“霍先生的意思是……”</p>
“住口！”</p>
樊总沉下脸，厉声道：“胡说，婉晴只是一时冲动，看什么心理医生？我们婉晴才没有精神病！”</p>
老一派的人，总是觉得看心理医生似乎就是得了精神病，忌惮不已。</p>
听他这么说，樊夫人沉默下来。</p>
樊婉晴失魂落魄，跌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就在这时，安全出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程珉满头大汗，从来一丝不苟的西装都被汗水湿透、凌乱不堪，眼镜更是歪斜：“伯父，伯母……”</p>
他气喘吁吁，半饷说不出话来。</p>
“小程，你这是怎么回事？”</p>
樊夫人一愣，忙问道：“这是怎么了？”</p>
“我，我听说婉晴想不开……电梯，电梯有人，我就跑上来了……”</p>
程珉用力地喘气，急声问道：“婉晴没事吧？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想不开？”</p>
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樊婉晴身上，眼底掠过了暗光。</p>
呀，真是叫人失望呢……</p>
看来她不仅没能给霍沉造成麻烦，自己也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p>
真是没用的垃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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