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陈醉?!”
酒徒瞪大眼珠,若不是身受重伤,必定会从床上跳起来。
崔家的人在镇外截住他后,只告诉他天街藏着一位绣衣使,名叫陈醉,知道整个案件的真相。除此之外,并没透露陈醉相关的信息。
刚才被叶屠背进街口时,他还在想,刚好可以趁养伤的这段时间,悄悄地找陈醉接头,弄清事情原委,而不用担心,会被付一笑看出端倪。
不曾想,连接头的麻烦都省去了,接下来陪着他养伤的大夫,正是他要找的陈醉!
“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酒徒心情极度震撼,原本惨白的面容上,涌起激动的潮红。
以这种方式不期而遇,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陈醉明明早就洞察一切,却不得不装出惘然的神情,呆呆地道:“前辈要找我?您是哪位?”
酒徒仔细打量着他,仍感觉眼前的际遇很不真实,“我的绰号叫酒徒,听清河崔家的人说过你……”
他性格狂傲豪放,不拘小节,但并不意味着,他就粗枝大叶,头脑简单,忽略掉一些重要的细节。
这刹那功夫,他瞬间想通了,之前在郊外,叶屠为何会突然变脸,警告他别再泄露绣衣使的名字,又为何很信任这少年的医术,请他放心疗伤。
原来,这俩人不仅熟识,而且是同伙!
他心底暗忖,“我早该意识到,叶屠受皇帝委托,在这里坐镇,负责牵制付一笑,他跟同气连枝的绣衣使结盟,彼此知根知底,岂不是很正常?”
他以为,之前叶屠警告他闭嘴,是出于对同袍的保护。
陈醉恍然大悟,立即起身行礼,“晚辈眼拙,竟不知是大宗师降临,请您多海涵。”
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他清楚,光凭自己是隋人这一项,跟付一笑相比,就足以令酒徒更信赖自己。
酒徒颔首致意,释然道:“叶兄刚才说,真人不露相,原来是这层意思。小兄弟,也怪我眼拙,没能看出你年纪轻轻,竟有这么深的底蕴,被陛下委以重任!”
陈醉不能再装傻,坐下来说道:“既然崔鸣已经派人,将真相告知于您,那么,您想见我,肯定是想听我讲述,这场纠纷究竟是怎么回事,对吧?”
酒徒淡淡一笑,“为了能见你一面,我硬闯惊神镇,跟付一笑激战六十回合,两败俱伤。不过,这样也好,我才能以病人的身份,顺理成章地跟你相见!”
有一说一,重伤的他被背进药铺,确实谁都看不出破绽。无论是付一笑,还是李木青,知道这件事后,都只会以为,叶屠把他送医,来药铺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们不可能想到,这里面另有玄机。
酒徒继续说道:“别人说的话,我会怀疑其真伪,但对于你,我完全相信。因为你既没必要袒护付一笑,也没必要陷害他,更重要的是,绣衣坊绝对忠于大隋,这是你分内的职责!”
他跟陈醉素昧平生,谈不上半点信誉可言。然而,他坚信一点,绣衣坊只受皇帝管辖,不会徇私枉法,也从不录用等闲之辈,这块金字招牌,容不得他质疑。
换句话说,如果连绣衣坊提供的情报都不信,在大隋,也就没什么情报值得相信了。
酒徒的想法本身是对的,只可惜,他做梦都想象不到,连戒备森严、密不透风的绣衣坊,如今都被人撬开一角,成功混入其中。
更要命的是,这名奸细就坐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