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碳火发出了‘噗呲’‘噗呲’的声音,在这安静又温馨的空间里好像莫名惊在了肌肤上,连绵出一阵阵惊颤感,无端的寒颤。
窗外大雪纷飞,地面积雪厚厚的一层,在落地窗外高出一截。
沈周懿望着对面墨清秋手腕上的手串小小地发了个呆。
墨清秋看着她,情绪总含着几分不明,他敞了敞腿,又道:“你们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形我不太了解,也能猜到一些问题,他已经将国内的一些业务都转到了国外,对于那样一个伤心地,是不会再回去了。”
许久。
沈周懿才缓缓问:“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墨清秋往壁炉里丢了块碳火,幽幽说:“我想你应该了解清楚他的过去和一切的源头,这世上,恨是最容易的事,却也是最无解的事,就是觉得,你们就这样,挺可惜的。”
他其实还是存了一些自己想法的。
沈召卿这个人,背负太多了。
但是沈周懿看起来是恨他的。
说实话。
站在沈召卿的角度来说,多么委屈。
沈周懿轻哂:“去修补一段已经破裂的关系,说起来容易。”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遇孑才过世没两月。
时间能修复一切,可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伤口好了伤疤除不掉。
墨清秋拨了拨短发,语气也不再有什么起伏:“决定你来做,或许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说完。
他又转身上楼。
沈周懿一人独自留在客厅。
看着窗外白茫茫的大雪,一片又一片,好似形状就清晰浮于眼前,成了慢镜头,她思维也在停滞。
了解沈召卿吗?
这么说来。
她好像对他什么都不清楚。
细细想想,她认识的究竟是十几年如一日伪装的沈召卿,还是,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朝夕相处之中,他也曾有那么一刻对她做过真正的他自己?
有吗?
沈周懿垂眸,忍不住轻嘲一声。
说不清是悲哀还是不甘。
她此生最信任最亲近,最不能割舍的亲人,从头到尾站在一个拿着剧本的上帝角度在看着她挣扎在尘世泥潭之中,多少真真假假,又能分辨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