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君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话,就看到公公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他皱眉呵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
江公公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了,颤抖着声音禀报:“皇上,祁王昏过去了……”
“什么!”君焰猛的拔高了声音抬脚就要走,二儿子的伤一直不见好,这些日子也为了瘟疫的事情夜不能寐,终于撑不住了。
他急匆匆的走到门口,哪知江公公却突然抱住他的脚。
君焰心情本就烦躁,被他这么一搅合心里火气更大,一脚把江公公踹开。
江公公爬起来拽住他的腿连忙高声说:“祁王染上了瘟疫,您不能去啊皇上!”
君焰的脚猛的停住,俯身抓起江公公的身子,震怒:“你再说一遍?!祁王怎么了??”
君尘突然跌坐在椅子上,然后一拳砸在桌面。
江公公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头,两眼通红:“太医已经诊断过了,祁王殿下的确染了瘟疫。”
君焰松开他,向后踉跄两步,消息来的太突然,一时间他有些失神。
他的儿子啊!
然后身后的君尘慢慢起身,走到江公公跟前,沉声问:“祁王今在何处?”
太子殿下的眼神,好可怕……江公公心里发颤,“现如今正在祁王府,宸王已经派人把守着了。”
君尘多希望这是个假消息,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江公公不会骗他。
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态了,君焰努力保持镇定,开口问:“祁王何时昏倒的?”
江公公埋着头,害怕的回答:“一炷香之前。”
一听这话,君焰又没忍住,不过这次是君尘先动了手。
江公公被踹倒在地,又立马捂着肚子起身跪好,不敢吭声。
君尘浑身冰到极点,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人吃了,“一炷香之前,为什么现在才说!”
那可是他的亲弟弟!
况且他身上还有未痊愈的重伤!
江公公不停的磕头,“是宸王拦下了报信的人,说不要让皇上分心……”
君焰仰头努力平息怒火,然后看了君尘一眼,后者点头,父子连心一同走了出去。
这祁王府,他们必须得去。
迈过门槛时,君尘停住脚说了一句:“回去先歇着吧,让李太医看看。”
江公公泣不成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知道太子殿下的意思。
皇帝要出宫,还是去祁王府,这可不得了。
听到消息的慕幽柔忙赶了过来,叫住了要上马车的君焰,“圣上不可!您不能去啊!若是圣上再染了瘟疫,后果不堪设想,请圣上三思!!”
君尘也愣住了,“母后。”
慕幽柔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哭过模样。只不过她此刻却站在马车前阻止自己的丈夫去看自己的儿子。
“皇后……”君焰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皇后只会比她更伤心。
慕幽柔不是拎不清轻重的人,她很清楚君焰这一趟有多危险,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能不伤心!
可国不可无无君,皇上绝不能染上瘟疫。
君尘转头看向身侧的君焰,“父皇,就让我一人去吧。”
父皇的确不能离开此地,君尘有些内疚,他太欠缺考虑了,竟然忽略了这点。
与其说忽略,不如说是沈安安给他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这段日子过的浑浑噩噩,只能用政务麻痹自己。
见儿子配合自己,慕幽柔张开手,一脸坚定:“皇上要是执意要去,那就从妾身身上压过去吧!”
“皇后你!”君焰震惊了,片刻后他下了马车,慕幽柔立马拉住他,然后转头看向儿子。
眼中满是泪水,最后却只能说一句“一定要小心。”
君尘点头,然后翻身上马斩断连接马车的绳子,既然只有他一人,策马当街又何妨。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君焰只能紧紧握住慕幽柔的手,心里既欣慰又心痛,欣慰的是皇后和太子的做法,心痛的是君祁染上瘟疫。
那瘟疫,至今无人能解……
两人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先祖在上,请保佑他的两个儿子吧。
骏马一路狂奔,就像是主人的心情,原本热闹的京城大街如今也变得萧条不已,一个瘟疫,就能灭了整个国家。
到了祁王府,君宸早已站在那里迎接,看到君尘翻身下马,他眸光一闪,轻轻叹了口气,上前道:“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君尘没说话,迈着急切的步子走进去。
“他怎么样?”
君宸说:“重伤未愈,又染上瘟疫,现在很虚弱。”
君尘更自责了,脚下走的更快像是生了风一样。
一路赶到君祁的庭院,大门口全部都是侍卫把守着,看到君尘纷纷行礼。
君尘略过他们,正要推开开门时,君宸提醒道:“小心。”
他点头,然后推开门,和君宸一起走了进去。
屋内静悄悄的,君祁喜欢热闹,现在这里却十分死寂,似乎在昭示着主人的悲惨。
迈着沉重的步伐,君尘终于看到了床上昏迷不醒面色发紫的君祁。
前几天还是好好的人,眼下却成了这般……
他探着开口:“君祁?”
没有任何回应……
君尘在床上伫立了许久,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走出门,君宸默默跟在他身后,也不开口。
“能救吗?”
突然,他问。
君宸一愣,沉默了……
答案显而易见,君祁活命的可能性,极小。
君尘仰头,努力不让情绪爆发出来,无助的情绪萦绕着他的全身,这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现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就只能等待死亡了吗?
然而,正当两兄弟为君祁的事情一筹莫展而悲痛时,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道欣喜的声音:“君尘!”
听到这声音,君尘身体一僵,是他出现幻听了吗?
似乎是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