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漪被鹿可可扶着回了房间。
鹿可可给涟漪倒了一杯热水,塞到涟漪的手中。
“涟漪啊,这些话这个时候说好像显得场合不对,可……”鹿可可脸上闪过一抹犹豫的表情。
人家刚刚死了母亲,她就在这里劝涟漪和霍景祀复婚,好像不大好吧?
是吧?
“舅妈,你有话就说吧。”
鹿可可瞧着涟漪就连坐都坐不稳的样子,咬咬牙狠狠心道:“今天的场景你都看见了?你身边没有个男人根本不行,舅妈也知道他对不起过你,可……那你说人的能力和风流就是成正比的,你可能会怪舅妈站着说话不腰疼……”鹿可可觉得自己还得顾及着李涟漪的自尊心,换到正常情况下,你和霍景祀矫情那不是你笨吗?真的把他弄走了,人家彻底不理你了,你看看最后谁倒霉。
做女人也得懂得进退的分寸。
你李涟漪,除了一张脸,实在拿不出来更加值钱的东西了。
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话不能这样讲。
讲话还得保留点艺术的形式。
“我和你舅舅好些事情都不懂都帮不上忙,景祀他忙里忙外,现在能来这么多人全部都是看他的面子。虽然是百事不需要办得这样的隆重,可涟漪你看看,有谁的身后事可以办得这样隆重的?前面坐着的那些人都够买我们几百个几辈子了……”
“舅妈。”
“我比你小可能很多事情不如你看得通透,但我想如果姐还活着,她一定想你过得幸福一些。”
“我知道了。”
鹿可可见涟漪没有生气的表情,她松口气。
“那你先坐会儿,我出去一趟。”
李涟漪点点头。
等鹿可可离开以后,李涟漪就进了沈婷存放遗体的房间。
涟漪的手扶着那个边缘唰唰掉眼泪。
她知道舅妈说的都是真的。
没人要求后事一定要办得风光,霍景祀会如此坚持都是因为她。
她对母亲带着千分万分的愧疚。
“妈,都是我害了你。”
是她没本事保护住母亲。
是她无能。
涟漪正在擦眼泪,手机响了一下。
她费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将电话贴到耳边。
“喂……”
……
霍景祀找了一圈李涟漪,并没有找到。
鹿可可刚刚吃过一点东西垫垫,她也忙了一上午,到现在才能有机会吃口东西。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呀,可没人顾得上她,刚刚她对着母亲又发了一通小脾气,母亲安抚她,说沈家现在乱成一团,她又是做长辈的总得拿出来一点长辈的样子。
“你不是陪着涟漪吗?”霍景祀的表情有些不快。
鹿可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眼前的人,特别是霍景祀板起来脸孔的时候。
“她说想一个人静静,我就先出去办点别的事情。”
霍景祀不大高兴。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陪着李涟漪还重要?
邢家。
司机看着后车座的人道:“小姐你没事儿吧?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司机透过后视镜瞧李涟漪,他觉得那张脸上写满了病意。
“谢谢。”
“你脸色特别不好啊……”司机大哥很热心。
因为那张脸特别的黄。
如果不是生了病,怎么会是这个颜色呢。
“家里发生了点事情……而已。”涟漪勉强撑着说完了这句话。
司机张张嘴。
他就说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